高敏月身体一僵,拽着白绫的手骤然收紧,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站在她身侧的婢女手动作也瞬时顿住,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
最后看看高敏月,又看看谢锦宴,最后躬着身子退了回去。
婢女的退缩将原本就尴尬的高敏月置于了一个更尴尬的境地。
她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谢锦宴。
此刻,那张俊美如斯的面庞淡漠至极,眼神阴冷而凌厉,冷然道,“不是要死吗?继续啊。”
无情的声音入耳,高敏月脸上的表情更为难堪了。
她红了双眼,盯着谢锦宴片刻,不相信,也不甘心,哽咽道,“师哥,你当真就这样容不下我?”.CoM
说话间,眼睛里含上了一层雾气。
高敏月虽然言行粗鲁,可偏偏生得一张清纯可人的脸,但凡是掉起眼泪来,便是一副楚楚可怜,乍一看叫人凭空生出一种弱柳扶风的错觉来。
谢锦宴觉得,从前他便是被这样一种错觉蒙骗,总是打心眼里觉得高敏月乃是孤女,又是高伯伯唯一的骨血,就总对她心生怜悯。
哪怕她一身好武艺,哪怕一肚子坏心眼,每回她一掉泪,他便总是认为她还小,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着年少无知。
正是因为这种纵容,才将阿月一点点变成了今日这般无脑、恶毒、跋扈、自以为是。
也许,从一开始,他便不该纵着她。
此刻再面对高敏月的故技重施,谢锦宴忽觉有些厌烦。
他冷冷扫了眼她落到眼角的泪珠,语气里从未有过的疏远,反问她道,“阿月,究竟是孤容不下你,还是你自己作死你自己不清楚?”
她作死?
她可是为了他好!
俞青芜那样一个背负人命的恶毒贱人,若真的做了他的太子妃,那是会影响他的仕途的。
高敏月咬了咬牙,含着泪反驳,“师哥,我可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可以这样无情?你对我无情就罢了,你为着那样一个妖女丢了仕途,究竟值不值得,你难道不知道吗?如今她那腹中胎儿没有了,你何必还留着她?”
高敏月一脸大义凛然,神色间宛如那朝堂上死谏的忠臣。
然而,瞧着她这副嘴脸,谢锦宴却觉得可笑,也失望。
他闭了闭眼,强压住情绪,忽然冲她冷笑了声,寒声道,“所以阿月,你现在是承认了阿芜出事是出自你手笔?你是承认了你有心谋害孤的孩儿?”
“昨日出事时,你不是还口口声声称是阿芜和春桃联手陷害你么?”
他语气平淡,说出口的字句却是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