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这件事……事关大皇兄……”
谢锦宴抬眸看了谢启云一眼,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但仅仅是这几句话,已经让魏景帝明白了他方才支支吾吾的缘故。
无非就是因为尚有外人在,顾及皇家的颜面,也多少顾及几分兄弟情。
谢锦宴的懂事,让原就对勾搭了秋十一娘不满的谢启云更加怨气横生了。
谢启云见父皇似有要责怪自己的意思,赶忙就反驳,对着谢锦宴怒声道,“五皇弟,你休要污蔑!那俞家出事的时候,我也就十二三岁,手中也并无官职,即便是想要贪污,那也没有门路啊。”
没有门路?
也对,谢启云生来愚笨,要比其余的几个兄弟启蒙都晚一些,十二三岁时,旁人都已帮着父皇处理政事了,唯独是谢启云,还在上树掏鸟窝。
不过,十二三岁不曾做过,不代表后来没有做过啊。
谢锦宴抬头看着谢启云那副自以为聪明的嘴脸,眼底不由掠过一抹讥讽,蹙了蹙眉,哼笑道,“大皇兄,孤又没说俞家灭门案与你有关系,你急着解释什么?孤说的是,前段日子雪灾的事,城外难民大批涌来,孤不是让你去赈灾了吗?可是大皇兄,为何到现在,那些灾民依旧在城外大闹,甚至……前两天还发生了灾民没有粮食抢劫伤人事件,孤一直想问问大皇兄,那些银两分明是足够的,为何还会发生此等恶性案件?”
谢锦宴连连质问,谢启云脸色顿时煞白。
他下意识的看了看魏景帝,磕磕巴巴辩驳,“五皇弟,你当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那些银两不过的短暂解决了一时的困境,并不能彻底根治灾民。”
“说起此事,我这几日还想着再找你拨一笔银两呢。”
谢启云煞有介事的,眼神却是飘忽不定。
尤其是见谢锦宴打量他,他眸光更加闪烁了。
谢锦宴冷冷盯着他片刻,没再与他废话,而是转头向魏景帝继续说道,“父皇,儿臣既然敢说,自然是有证据的,先前只是碍于兄弟情义,一直未曾向父皇禀报,原想着,儿臣自个儿掏些银两替大皇兄垫一垫,此事就算是过去了,但如今这沈家和秋家自己贪墨害人,却还想要将儿臣的妻子逼死,儿臣不能眼睁睁看着妻室受人欺负,所以不得已,只能将大皇兄一并牵连进来了。”
“一会儿,儿臣便让人将大皇兄购买粮食的小票和他记录的账本一并给父皇呈上,只要做出对比,大皇兄是否有贪墨,自然也就清楚了。”
一旁的谢启云,方才还竭力反驳,此刻听完了谢锦宴的话,瞬时就面如死灰。
魏景帝捏着大拇指上的玉版纸,冷眼看着谢启云,眼神里的怒火越来越浓烈。
啪的一声!
他重重将茶碗又砸到了谢启云脑门儿上,咬牙怒斥,“孽障玩意儿!连赈灾的银两也敢贪!朕看你是活腻了!”
“老五,你,马上-将账本呈上来。”
魏景帝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即打死谢启云。
谢启云吓得跪倒在地上,他身旁的秋十一娘也懵了,不是在说俞青芜杀人的事么?怎么变成了审问谢启云?
看着这副场面,王氏也懵了,她看了看俞青芜,又看向魏景帝,怯怯的插嘴,“陛下,这贪墨是一码事,请问俞良娣杀了民妇的亲戚该如何处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