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休要侮辱我母亲!”
秋十一娘像是被触及到了逆鳞,几乎是用吼的!
然而,吼完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脸上疼痛更是叫她骤然清醒。
于是顿了顿,又不甘的解释道,“我母亲乃清河县县衙嫡女,虽然出身是不及皇子妃的娘,却也不能平白被泼脏水,说成那洗脚婢。”
秋十一娘一脸义正辞严,竭力的想要挽回颜面。
然而下一刻,尤婉婉就笑出了声,讥讽的扫视她,说道,“清河县县衙嫡女?那不过是秋侯为了颜面,给了那清河县县衙好处,让他收了那个洗脚婢做女儿的。”
“这京都谁不晓得,你母亲原来不过是秋侯先夫人跟前伺候的洗脚婢,当年先夫人瞧她可怜,将她从人牙子手中买来,一直养在身边儿,原是想让她给秋侯长女做陪嫁婢女的,可谁能想到,这洗脚婢竟在秋侯嫡长女成婚之日,趁秋侯喝醉,爬上了秋侯的床。”
“此后,更是时时刻刻与秋侯偷情,活生生气死了秋夫人。怎么?当了几年才女,就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侯府嫡女了?那洗脚婢怀着你那会儿,还没有被扶正呢,连个外室亦或是通房婢女也算不得,充其量,你不过就是个奸生女。”
尤婉婉冷笑着,连珠炮一般揭穿了秋十一娘最不愿意提及的身世。
秋十一娘咬着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眸光里皆是怨毒,难堪。
‘奸生女’三个字犹如一个巴掌狠狠抽在了她的脸上……
“你……你休要污蔑!你休要污蔑!”
她红着眼睛,极是愤怒的反驳。
反驳的内容,却都是苍白无力的。
尤婉婉没再理会她,而是转头看着一旁的欲维护秋十一娘的谢启云,问他道,“谢启云,你确定当真要纳这位奸生女为侧妃?你若不怕丢了颜面,我倒是无所谓……”
彼时,魏景帝也看向谢启云。
虽说他不打算让秋十一娘进门,但用强硬的法子也的确不是好事,很容易惹来自己这位长子记恨,故而,再惹得刘家与尤家不满。
可若是老大自己放弃了秋十一娘,那便不一样了。
在魏景帝和尤婉婉的注视下,谢启云眼神不禁闪了闪,见秋十一娘也看了过来,他下意识的避开了。
这一刻,秋十一娘彻底绝望了。
她不敢相信的瞪着谢启云,眼底除了愤怒,便是绝望,后悔,不甘……
殿内的气氛,忽然变得压抑和沉寂。
“父皇,儿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此时,空气里忽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
一直未曾说话的俞青芜走上前,极是标准的向魏景帝行了一礼,柔声道,“父皇,儿臣以为,将秋家姨母送到三清观有些不妥,而且,大皇子与秋家姨母的事今日也有不少人瞧见,这事……恐怕捂不过去的。”
俞青芜抬起头,一双清透的眸子,静默的看着魏景帝。
只见座上,魏景帝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