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笑着又添了一句,谢锦宴起身,缓步往内室走去。
秋氏怔在原地,瞪着他消失在隔间的背影,面如死灰。
这太子,是要绝了她家孙女的后路啊!
可若不答应,只怕整座国公府都会赔进去!
秋氏紧咬着牙,颤颤巍巍踏出太子府前厅。
屏风后,俞青芜一脸苍白,分明是腊月寒冬,却是满头大汗。
她紧咬着唇,瑟缩在椅子上。
见谢锦宴走过来,又强撑着站起来,僵硬的朝他福身,“妾,给殿下请安。”
“师姐似乎很喜欢偷听?”谢锦宴将她扶起,轻扫过那微颤的唇瓣,眸色沉了沉,问,“师姐,那杨家汉子的死,是不是真的与你有关?”
闻言,俞青芜瞳孔猛地一颤。
本就难看的脸色,一时变得更难看了。
眸色里恐惧与杀气交织,斩钉截铁,“没有,我没有杀他。”
“我那时才十一岁,他是那样高大,那样有力气,我怎么可能杀得了他?”
“真的?”谢锦宴双手搭在她肩头,似安慰,又似怀疑,双眸温柔看着她,轻声又问,“师姐,不相信孤?”
“我……”俞青芜抬眸凝着男人片刻,红了眼眶,眼泪大颗大颗夺眶而出。
泛白的唇瓣微启,欲言又止。
最后,对着谢锦宴剧烈摇头,“我……我没有杀他,我没有……”
她嘴里不断地否认,身体却不由的靠进男人怀中,双手死死扣在他腰间,低低的抽泣起来。
谢锦宴抬起手,轻轻将俞青芜搂住,大手一遍一遍在她后背摩挲。
许久,直至怀里的女人彻底平静下来,他才缓缓将她松开,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温声道,“阿芜,你一直怕打雷,是不是就是因为那个人……”
是被她杀死在雷雨天……
后面那句话,谢锦宴没说出口。
俞青芜没答话,眼眶里依旧噙着泪,双手还抱在他腰间不肯松开,那双平日妩媚锋锐的桃花眼,此刻只剩下满眼的无助和恐慌,含泪望着他片刻,重重点了点头。
难怪了,难怪当日青芜初入师门时,他总觉着她的眼神里透着杀气,有的时候,隐隐之间,还能看到几分狰狞与空洞。
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一个原本应该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却为了活命而杀人……
那种恐惧……
谢锦宴不敢再想下去,他闭了闭眼,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心疼道,“师姐放心,沈家,不敢乱来,沈老夫人不是傻子,孰轻孰重,她心中有数。”
闻言,俞青芜没答话,只伏在男人怀中,目光幽幽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
马车里,秋氏面色暗沉,眉头紧拧。
不知不觉间,已到了荣国公府。
大门口,沈柔站了许久。
见祖母归来,赶忙上前搀扶,兴冲冲问道,“祖母,怎么样?太子殿下晓得了那女人的真面目是不是特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