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有意的,只是碰巧从净房里出来碰上了,没有故意偷听你们讲话。”
俞青芜拉了被衾将脑袋蒙上了,带着浓郁鼻音,低声赶人,“你出去吧,我不太舒服,想睡会儿。”
小的时候,俞青芜每回哭都是捂在被衾里的。
故而,谢锦宴很快就肯定,她的确哭了。
这女人,还没下定论呢,怎的就先哭上了?
阿月是提出了让她去伺候,可他也没答应啊。
谢锦宴忽然有些头疼……
顿了下,他伸手过去,轻轻将俞青芜蒙在头上的被衾扯掉。
下一刻,女人泪痕满面的小脸映入眼帘,她生得美艳,那艳若桃李的脸蛋泪眼朦胧,更是美得叫人心碎,心疼……
四目相对,谢锦宴瞳孔微微颤了下,捧着她的脸,强迫她面对着他,温声解释道,“师姐哭什么?没错,阿月是提出让孤的妾伺候她,可孤也没答应啊,你怎的就先哭上了……”
“你现在没答应,以后也会答应的!”
“只要她哭一哭,闹一闹,你便什么都答应了!”俞青芜打断了他,眼底泪光更甚,从未有过的娇柔委屈。
这样的行为或许从前对谢锦宴不管用,但如今,她与他也算有过几次夫妻之实,他多少还是会顾念一些。
想到此处,俞青芜哭得更厉害了。
眼泪像流水一般,哗哗掉下来,抽得像是要断气似的,哭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娇滴滴道,“我心里明白,你当日强要我,就是想为阿月报仇,如今她来了,你必然是要与她一道儿折磨我的……”
“我不明白,明明当初是她想要害我,我不过是反击,我怎就错了?”
女人哽咽着,到了最后,已哭得说不出话来。
谢锦宴极少看过俞青芜哭,可他也怕她哭,更怕她又哭又服软。
“阿芜,你别哭了行不行?”他皱眉,轻轻将她扶起来,认真道,“这世上哪有师姐伺候师妹的道理?这点规矩,孤还是懂的。”
懂?当日阿月要死要活时,他那嘴脸她可也没忘记。
眼底掠过一抹冷意,再看向男人时,俞青芜又泛起了泪光,抽泣道,“我不信,除非殿下做些实事来证明。”
实事?
谢锦宴深深看了俞青芜一眼,忽然像是看透了什么,动了动唇,想拒绝,可对上她氤氲弥漫的桃花眼,又不觉收了回去,问道,“师姐想让孤怎么做?”
俞青芜停止了哭泣,扶着他的手臂,缓缓坐直,抹着泪道,“我……想吃阿月做的鲫鱼汤,现在就想吃。”
“……”
谢锦宴无语,缄默片刻,无奈起身,“行,孤现在就去让阿月做,师姐你好生歇着。”
话落,他便踏出了青宁院。
彼时,高敏月已在青宁院门外等了许久,见谢锦宴从里头出来,她兴冲冲的走上去,拉住他手臂追问,“师哥,怎么样,那位国公府来的姐姐愿不愿意伺候我啊?”
“那个……阿月。”谢锦宴为难的看了她一眼。
见他这反应,高敏月以为是对方不答应伺候自己,眸色里浮上一丝不悦,噘嘴道,“是……是那位姐姐不答应么?她是不是看不起我渔家女出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