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次他却没有得到华诚的回应,反而迎来了一盆冷水。
“启禀陛下,作为医者来说,一个失败的药方是不会再使用了,因为再用也治不好病。”华诚躬身道。
“什么,你竟然认为王安石变法是一个失败的药方。”赵煦难以置信的看着刚刚遇到的知音,没有想到二人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华诚点头道:“这并非是微臣狂妄,而是这乃是一个事实,先帝重用王安石十六年,然而这十六年非但未让大宋一扫旧弊,横扫大辽,西灭西夏,反而招来民怨不断,未能有立竿见影的疗效,所以微臣才说,那是一个失败的药方,至少是药不对症。”
赵煦反驳道:“那是因为朝中守旧派的反对,触动了他们的利益…………。”
华诚叹息道:“微臣发明酒精消毒,一旦沾染伤口就会剧痛无比,但是所有伤者都咬牙忍痛用酒精消毒,因为他们知道只要擦拭酒精,就能完美愈合。
微臣根治肠痈需要开膛破肚,然而麻沸散却早已经失传,那种剧痛更是难以忍受,那些家属难道不知道其中的疼痛,最后仍然签下生死契约,同意让微臣医治,因为他们知道只要阵痛过后,就能健康如初。
而王安石变法,大宋给了他十六年的时间,阵痛已经受了,却没有多大的效果,对内民生哀怨,对外西夏和辽国并无建树,难道还不是一个失败的药方么,
赵煦顿时呆在那里,久久无言以对,无论有何借口,有何理由,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王安石变法收效甚微。”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变法救国!”赵煦反问道。
华诚躬身道:“微臣不知,然而微臣在变法医家牢记一条,那就是唯有药到病除,方可振兴医家。为此,微臣翻遍天下医术,不断破解先祖失传的麻沸散,集结天下优秀的药方,分析利弊,推陈出新,这才有所小成,医治好一批病人,如果微臣口中高喊医人医国医天下,然而连最开始一个小小的痈疽都束手无策,又有那些医者会追随于我,谈何振兴医家。”
赵煦顿时若有所悟。
华诚再道:“陛下一心想要振兴大宋,何不翻遍史书,分析历朝历代变法失败的利弊,或许会有所感悟,推陈出新,找到对症之方,变法的真谛在‘变’字,而不是法,如果陛下依旧沿用已经失败的药方,和那些守旧派又有什么区别,恐怕依旧难逃注定失败的结局。”
赵煦心中一震,拱手道:“受教了!”
华诚从福宁宫出来,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回想起他和赵煦的初次见面,不由微微一叹,赵煦还是太心急了,一心想要变法,二人初次见面,竟然如此推至心腹,既然他感动,又让他越发谨慎,因为如今的大宋权利仍然掌控在高太后的手中。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今日的见面,根本逃不过高太后的视线。
果然,华诚刚刚走出不远,立即被一个中年太监拦住。
“华太医,太皇太后心切陛下的病情,特来召见华太医求见。”中年太监尖声道,然而华诚却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寒意。
“恐怕高太后这一关并不好过呀!”
华诚心中一叹,拱手道:“还请公公带路,还不知公公如何称呼。”
中年太监尖声道:“杂家梁惟简,久闻华太医传承华佗神医,有华太医在,想必陛下的病情定然能够药到病除。”
华诚微微讶然,这又是一个北宋名人,相传就是梁惟简的妻子秘密赶制十岁孩童的龙袍备用,以便赵煦顺利登上皇位。
“有劳梁公公了。”华诚脸色不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