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冷冷地瞪着她,婆子不敢迟疑,忙道:“刘二送来两个,一个是从昌平拐的,还有一个是丰台的,都是五岁,白白胖胖的小男孩,年前就卖出去了,昌平那个长得好,卖给一个寡妇了,丰台的太倔,还说要去官府告我们,我一生气,刚好有个叫花子一早让我留意着,给他弄个孩子,我就把那个小倔种卖给那个叫花子了,五两银子。
还有陈生,他送来三个......”
婆子把这一个月里经手的孩子全都讲了一遍,这都是最近的事,因此,她记得清清楚楚。
花生快要给气死了,尤其是那个被卖给叫花子的,因为孩子太倔,就卖给叫花子了,但凡是这一种,大多都是采生折割。
那婆子也确实如她所说,这个月里,经她手买进卖出的,全部都是四五岁的小男孩,没有更小的。
“据你所知,你们同行当中,有没有人经手几个月大的男婴的?”花生问道。
婆子想了想,摇摇头:“应该没有吧,这大冷的天,那么小的孩子还没断奶,天气冷的话,不容易养活,万一买进来,一时半刻没有卖出去,死在我们手里,那就赔钱了。反正我知道的几个,连我在内,每年冬天都不收太小的孩子,风险太大。”
花生知道她说的是真的,的确存在这个问题,太小的孩子,冬天里不容易养。
“好好想一想,有没有人会收这样的孩子,会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收,若是你想不起来......”
花生狞笑,晃了晃手里的牛皮靴子。
婆子打个激凌,下意识地想把自己那张肿成猪头的脸藏起来。
可是无处可藏啊。.c0m
花生不理她,对门外喊道:“下一个!”
这个婆子被带下去,又带起来另一个。
这个婆子有四十多岁,长得白白胖胖一团和气,若是走在街上,没人会相信这竟然是个牙婆。
花生看了看卷宗,这婆子娘家姓代,人称胖姨。
这个胖姨可不简单,她不但是牙婆,而且还是个拐子。
早在二十年前,胖姨还是个年轻媳妇时,就因为拍花被抓,判了五年苦役!
刑满释放之后,胖姨摇身一变,变成了牙婆,只是她私底下,还在干着拐子拍花的事。
顺天府抓过她两回,可是这个胖姨滑不熘手,抓了又放,放了又抓,这次又把她抓过来了。
花生原本想要把靴子穿上了,她的脚虽然不臭,可是有点小,容易露馅儿。
可是看完胖姨这份臭气熏天的履历,花生又不想穿鞋了。
她举起靴子,二话不说,噼头盖脸就是一顿抽,把一旁的飞鱼卫都给看傻了。
花生变了!
两年前,他就认识花生,那时的小花生多么可爱,多么讨喜,可是现在,短短两年,可爱的花生就变成了可怕的花生,不仅是可怕,而且还凶残!
这两年都发生了什么?
胖姨也被打懵了,她是衙门里的常客,诏狱虽然是头回来,可是想来也差不多,这些飞鱼卫看着凶,可实际上都是二十来岁的小年轻,以她的经验,对付这些毛孩子绰绰有余,不出三日,她就能被放回去重操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