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一旁的丫鬟又开始布菜,林如海一边吃,一边和黛玉继续说起话来。
“玉儿来京也有几年了,也见了不少人,明年又是开科取士之年,为父担任礼部尚书,皇上很可能会派我去担任主考官,我知道你眼光独到,有没有兴趣说一说,咱们京城里年轻一辈,有哪些能蟾宫折桂,成为大康的栋梁之才,也好让为父心里有些数~”
黛玉犹豫了一下,娇声道:“父亲,那些都是外男,我说这些像是什么样子?”
林如海眼底闪过一丝异色,旋即又笑着摇了摇头,“无事,此事只不过是我们父女茶余饭后的闲谈,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的,屋里又没有旁人,说说也是无妨!”
听到林如海的话,黛玉倒是没有再推辞,小脑袋点了点,眼中很快就爬满了思索之色。
林如海抚了抚自己的胡子,开口说道:“玉儿,你觉得前段时间在扬名楼一鸣惊人的那个关宇奇怎么样?”
黛玉两弯罥烟眉微微一蹙,过了片刻,才出声说道:“这个仕子诗词的确是不错,不过科举之中,诗词是小道,将来的治国理政,诗词能发挥作用的也不大,就像唐朝玄宗皇帝时的诗仙李青莲,他在诗词一道上的造诣就非常高,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虽然我不怎么喜欢他的诗,但是平心而论,他在诗坛上是无人出其左右的,可是后来不还是没有在朝堂上施展自己的抱负,所以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栋梁之才不好说,还是要看日后他的作为。”
林如海眼底有些惊讶,他方才不过是随口说说,没想到自己的女儿有这等见解,可谓是一针见血。
随后他又说了一个,“那徐元大人家那个自小被人夸赞为神童的徐天兴呢?他年纪虽小,但是在行事上进退有余,颇有大家风范!”
因为有林如海在,黛玉接触到的东西,无论是人和事儿都比原著之中多出许多,眼光也不局限在贾府那方圆之地。
徐天兴这个人,她是听说过的。
想了想,黛玉又说道:“我听说这个人平日里行事多圆滑,可想是个藏奸的,他这样的人日后混迹朝堂定然如鱼得水,不过要说成为大康的栋梁之才怕是不能,这样没有刚性的人,没有文人风骨,日后若是国家发生了什么灾难,恐怕不敢担起大梁,图惹人笑罢了!”
林如海点了点头,黛玉这话虽然有些偏颇,但是在某些方面,却是别出心裁,细细想来,还是真的有这种可能,毕竟未来的事情,谁都不好说怎么样,这样的性格,若是对方是个外圆内方的,必然是一位好的,若是外圆内也园的话,怕是一个只知道曲意逢迎的奸佞之徒。
随后林如海又说了几人,黛玉也都一一表明了自己的看法,不过从她嘴里出来的,大都是怼人的话,偏偏还是有理有据,到最后直教林如海苦笑不得,他今天才知道,自己的女儿居然有这样的一副毒舌。
随后林如海又聊起身边的人,说起了贾琙。
不过这一回,黛玉倒是没有回答。
见黛玉不说,林如海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几年不见,没想到琙哥儿现在是越发的器宇轩昂了,当初我见他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没想到在沙场纵横了三年,如今更是出彩了!”
黛玉眼中有些好奇,问道:“父亲,那当年的琙哥哥是什么模样的?”
林如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目光闪过一丝回忆,再度开口说道:“当年第一次见琙哥儿的时候,他还是个半大的小子呢?身上还没有这等气势,一身书卷之气,还有带着一股出尘,也是出彩,当年我还想让他走科举入仕呢!可惜当时他却没有答应我,而是去了北地!”
“为父还记得,他当时说了这么一句诗”
黛玉有些好奇,“什么诗?”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听到林如海的话,黛玉心里一颤,这首诗她没有听过,但是诗文之中那股慷慨激烈,磅礴大气,杀身报国之情呼之欲出,让她升起一丝异样,这是也寻常书生大不相同的气象,更叫人动容。
沉默了片刻,林如海又轻声问道:“玉儿,你觉得琙哥儿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