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没做错什么,谁还没个心情不好的时候,没必要道歉。”
“你…算了。”
安可欣闭嘴,默默的给秦言做着按摩。
拍拍垫子,秦言很自觉转过身,上身弓起。
安可欣走到秦言身后,按着他的后背,帮他做拉伸。
一整套下来,安可欣额头也渗出汗珠,淡淡的汗水让她的皮肤泛出健康的光泽。
秦言从垫子上起来,到架子上拿了两瓶水,递给安可欣一瓶。
顺手又给她手里塞了个毛巾。
“擦擦吧。”
秦言说着,拧开瓶盖,往嘴里灌了几口水。
被汗水浸湿的头发贴在头皮,有点难受,秦言甩了两下头,结果汗水全打在了衣服上。
安可欣擦着额头的汗:“你要是觉得难受就把上衣脱了,反正我都看过好几次了。”
“不了,我害羞。”
除非是必要的身体数据测量,秦言一般不在健身房里打赤膊,安可欣时教练,也是女生,多少还是要避嫌。
安可欣松口气,继续给秦言做拉伸。
一套下来,今天的锻炼告一个段落,秦言收拾地上东西。
安可欣跑出去拿专门补充电解质的饮料。
秦言趁机偷偷走到放东西的架子前,拿起了安可欣的记录簿,想了想,在今天的记录下写了一句话。
刚想把记录簿合起来,安可欣回来了,正好看到了秦言拿着自己的记录簿。
被人抓个正着,秦言头皮发麻。
空气中都充满了尴尬的气息。
“我随便翻翻。”
秦言半天才说这么一句。
安可欣看了看秦言手里还没放下的笔,把手里的饮料递过去:“看完了就还我吧。”
“明天还你行不行。”
“你说呢?”
安可欣也不管秦言,直接从他手里把记录簿扯了过来,翻到最新一页。
秦言刚写的那句话,赫然在目。
“调整心态,继续努力。”
安可欣突然笑了起来,合上记录簿,“都多大了,还跟小孩子一样传纸条。”
“咳咳,有些话不适合当面说。”
饶是秦言,脸上都有点挂不住。
盯着秦言看了一会儿,安可欣表情柔和了一些:“总之,谢谢。”
“我没什么事。”
秦言点点头,“这几天我有点忙,估计没时间来健身房,你可以自己安排时间。”
安可欣眼神一动。
听出了秦言的潜台词。
背上小包,秦言越过安可欣,往门口走去。
“等等。”
安可欣忽然出声叫住了秦言。
“有事吗?”
秦言回头。
安可欣犹豫了两秒说,“你有空的话,我们去隔壁聊一聊吧。”
“好。”
秦言答应的很痛快,“我先回去换衣服。”
社区健身房隔壁是社区的社交中心,高档酒吧,咖啡厅等等一应俱全。
安可欣脱下了健身服,白t搭配牛仔裤,头上戴的鸭舌帽遮住了小半张脸。
不用看脸,光是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就能让人浮想联翩,常年高强度健身让安可欣的身材几近完美。
绷紧的牛仔裤秦言看了都有点吃不消。
门口碰面后,两人结伴进了社区酒吧。
里边放着舒缓的音乐,灯光是淡蓝色,很暗,大厅里十分空旷,满打满算没有五个人。
这些人身上的行头看起来都价值不菲,秦言和安可欣倒显得有些另类。
跟在健身房一样,酒吧进出需要居住证明,普通类酒水不收费。
秦言领着安可欣进去,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
“喝点什么。”
“我随意,但不能多,明天还有事。”
秦言去吧台端了两杯低度数的鸡尾酒。
安可欣握着酒杯,眼神有些迷离,长叹口气:“今天我妈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家结婚。”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不开心?”秦言尝了一口这里的鸡尾酒,味道还不错。
“我妈催我结婚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倒没为这件事难过。
是我妈给我找的那个结婚对象,他是我小学同学,上完初中就出去打工了。
我妈今天给我打完电话,他的电话就来了,说是要跟我商量结婚的事,我不同意,也不认这门亲事…”
到这,安可欣的声音停顿,话语中多了几分怒气:“我觉得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他非说已经交了彩礼钱,如果我不跟他结婚,他就要上我家闹。
我问过我妈,她根本就没收过一分钱,这人明摆着耍无赖。
挂掉电话我就去报警,但人家根本不受理,说这种纠纷只能调解。
我担心我妈那边出事,只能先答应他。
我刚答应他,他就上门找我妈要户口本。
人渣!”
“你妈那边怎么说?”秦言的脸冷了下来。
“我妈她没什么主见,这个人也是村里媒人介绍的,我妈当时就觉得他长得还行,又开着车,就替我同意了。
今天他上我家闹,要拿户口本,我妈又觉得后悔。
我让她先别急,等我跟我爸回去再说。”
安可欣举起酒杯,一口把杯里的酒喝了个干净,紧接着就咳嗽起来。
昏暗的灯光下,剧烈咳嗽的安可欣呛出泪水,长发落在胸前。
“我真觉得我特别倒霉,为什么老是会碰到这种事,我只想安安稳稳的工作挣钱,30岁前有一个自己的小窝,为什么就这么难。
如果我的家里当初能凑出上大学的钱,我现在会不会过的更好。
还是当初该听我爸的,去学幼教。
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真的,我....”
安可欣忽然泪崩了。
没有任何征兆,她哭的像个小孩,手指不停在眼角抹来抹去。
店里仅有的几个客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脸上有一丝嫌弃。
秦言站起身,坐到了安可欣的身边,把身后的目光全部挡住,把纸巾递给安可欣。
“你家在哪?”
安可欣还在流泪,不过抽泣声比刚刚小了点。
“余杭的小溪村。”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几乎不成完整的句子。
“不算太远啊...应该可以。”秦言嘟囔了一句,轻轻拍了拍安可欣的后背。
“对,对不,不起,我不该哭的。”安可欣抽着鼻子说。
她别过头,不想给秦言看自己的丑态。
“你等下,我去打个电话。”
秦言等安可欣的抽泣声几乎停止,起身走到角落。
安可欣眼睛红肿的看着秦言的背影,又抽了两张纸巾擦鼻子。
几乎没有光的角落,秦言手机屏幕上亮起了”杨老板“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