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三个字,对于堂堂一位大儒来说,完全就是侮辱。
端阳先生脸色铁青,眼中杀意,犹如实质一般地溢了出来。
就在这时,一道中正平和的声音出现。
“子期,不可无礼。”
光芒一闪,两道人影便同时出现在了此间。
“见过安国公,见过大祭酒。”
沈谨言收起一副嚣张的样子,正儿八经地朝着两人作揖。
面对一位儒道四品的大儒,他敢悍然动手的原因,正是早早便感应到这两位鸿儒的到来。
有这两位在,他才能如此肆无忌惮。
这位端阳先生,应当是被两位鸿儒死死按住,不然也不会任由他出手。
纵使心猿在旁,若只他一人,胆敢在一位大儒面前这般嚣张,岂非找死?
“这才隔了多久,又闹出这般大的动静,全京都都惊动了,你啊你,真不让人省心。”
安国公笑骂一声,但话里话外,却透露出关切的意味。
大祭酒扫了一眼身旁的面色不善的端阳先生,淡淡开口。
“小友,端阳先生好歹是一位大儒,你身为后辈,岂能妄加折辱?”
“年轻人,当忍则忍。”
听见这话,被两位鸿儒死死弹压住的端阳先生脸色稍缓。
“大祭酒...”
话音未落,然而大祭酒语气骤然一冷。
“不过若真忍不住,知会老夫一声即可,老夫还未孱弱到不能出手。”
‘啪!’
大祭酒反手轻轻一挥。
空气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一巴掌扇在端阳先生的脸上,发出一声极为清脆的响声。
端阳先生的脸色,赫然出现鲜红的五指掌印。
“身为堂堂大儒,构陷晚辈,你这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竟还妄图染指这绝世诗文,你也配?”
“老夫这一巴掌,便是替墨老教训你这为老不尊的东西。”
好家伙,这老头好生猛...沈谨言心头一惊。
大祭酒平日里看着一副邻家老头的模样,没想到出手如此果断很辣。
打你脸,没商量!
众目睽睽之下,掌掴一位大儒,大概也只有大祭酒能干得出来。
端阳先生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再加上那些刺耳的言语,他阴沉的脸,仿佛都能滴得出水来。
但两位鸿儒早就利用言出法随,让他不能开口,亦不能动弹。
这一巴掌,只能受着。
打了端阳先生的脸,大祭酒像是什么都没做一般,转头温和一笑。
“小友,可顺心了些?”
沈谨言抱拳。
“多谢大祭酒。”
安国公看了看一旁的心猿,微微颔首。
“这心猿,很不错。”
“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子期,你意如何?”
沈谨言点头回应。
“自当如此。”
他心底轻声一叹。
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
不过他也清楚,对方好歹是陇西世子,必然不可能让他下死手。
若陇西世子在京都出事,大梁又该乱了。
这两位与他关系亲厚的鸿儒,虽为他的坚实的后背,但也不可能让他擅自杀戮。
今日,便只能作罢。
几日后的白鹿山之争,定会再次做过一场。
到那时...
“走吧。”
安国公开口,大祭酒点头。
沈谨言紧随其后,再扶上醉酒的陆北游,随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