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按照惯例,西班牙的船队在进港前要鸣放礼炮致意,以表示自己没有任何敌意。根据十七世纪英国人定下的规矩,军舰上放一炮,岸上就回放三炮,这也是后来21响礼炮的由来。
但是作为刚刚闯入北美西海岸的后来者,海外兵团可没这套规矩,自家的船只入港都是无线电联系,出入港鸣汽笛。之前俄国人的船进港虽然也鸣炮致意,但炮台对其毫无反应。当时俄国人还挺纳闷,心想怎么不按规矩来啊?
其实原因很简单,北海镇的兵工厂就没造过75毫米口径的空包弹。如果用实弹开炮还礼,鲁奇又觉得太浪费,所以干脆不打。
现而今不同了,有着“北海军神兽”之称的赵新来了,库存炮弹一下多了上千枚,搞的鲁奇财大气粗,不显摆一下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于是等西班牙人的七声礼炮放完,金门角炮台上立刻炮声隆隆。为了震慑西班牙人,鲁奇让四个小组的炮兵们用最快的速度将21发炮弹打出去,一组连射六发,其他三组连射五发。
霎时间,距离炮台三公里外的海面上如同开了锅,爆炸掀起的水柱虽然不是很高,可架不住此起彼伏,煞是壮观。别说两条马尼拉大帆船上的西班牙人了,就连港口内那条两桅商船上的俄国人都张大了嘴巴,呆若木鸡。M..coM
“礼炮”放过后不久,从海角炮台东侧的码头上驶出了一条红色的大型冲锋舟,上面载着一名军官和四名士兵,快速的朝着西班牙船队的方向疾驰而去。
此时赵新边往回走边对鲁奇道:“你派人去把那个巴拉诺夫叫来,我先跟他谈,西班牙人今天由你应付。告诉他们,会谈场地需要布置,明天上午正式谈。”
“没问题。要给你安排个助手吗?”鲁奇早听说赵新的俄语说的贼溜,就是没见识过。
“就找那个何喜扬吧。”
鲁奇诧异道:“他?他行吗?”
赵新满不在乎的道:“那小子学的是海军,先让他跟俄国人熟悉熟悉,以后阿拉斯加方面的联络就让他负责。”
何喜扬万万没想到,昨天那一脚的报复会来的如此之快。一个小时后,当他接到命令前往基地的会议室报到,刚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赵新。
“你?”
年仅十九岁的何喜扬一时有些懵,他不明白昨天遇到的那个人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工程队的吗?然而当他走到长条桌前,仔细看向对面坐在椅子上的大胡子,突然,他的嘴角开始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两腿也有些发软。
此时的赵新脸上虽然贴着假络腮胡子,可头上并没戴帽子,再加上屋内的光线非常充足,是以面部轮廓显得无比清晰。
这张面孔何喜扬打死都忘不了,要知道眼前这位的半身画像在大海另一头的北海镇治下几乎随处可见;很多老百姓的家里都有,当神一样拜,军校和军营里更是别提了。
何喜扬不自觉的望向右手边的墙上,就见原本挂着的赵王爷半身照不知为什么不见了,墙上只留下了一个浅浅的长方形印记。
好吧,画框是赵新让人拿下来的,他可不希望俄国人认出自己是谁。
“海军见习中尉何喜扬奉命前来报到!请指示!”何喜扬终于鼓足了勇气,本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心态,立正行了军礼。
赵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随即抬手示意身后的警卫。那警卫上前一步,拿起桌上放着的一纸命令,说道:“何喜扬中尉,经金门基地鲁长官研究决定,由你作为助手,配合我方特使,参加同俄国人的商业谈判。此令,北海镇金门基地司令.”
何喜扬一动不动站的笔直,只觉得时间过得无比漫长。好不容易等警卫读完命令,就见赵新从椅子上站起,绕过桌子走到他跟前,伸出手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刘,叫刘胜,对外身份是赵王殿下派来的特使,你可以叫我刘长官。”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何喜扬愣了一下,不过他看到赵王殿下冲自己眨了眨左眼,这才反应过来,明白对方的身份要保密。
“是!”说罢,他战战兢兢的伸出手和赵新握了一下。
啊!殿下的手很大,很软,还很温暖我擦!还很有力,握的自己骨头有些疼。看来昨天那一脚的后遗症不小。一瞬间,何喜扬突然有种莫名的自豪。放眼整个北海军,有谁敢踢赵王一脚?我!只有我!连我爹都不敢!
赵新似乎看出了何喜扬心中所想,于是故作恶狠狠的低声道:“小子,很得意是吧?好极了,过两天我就把你和那个印第安女孩的事告诉你爹。”
啊!!何喜扬难以置信的张大嘴巴,心说这下可糟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顶着个黑色海獭皮帽子的巴拉诺夫在警卫的带领下,笑容可掬的走进了会议室。这位在金门镇都等了二十多天了,听说北海镇的特使到了要见他,高兴的跟吃了蜜蜂屎一样。然而等他向赵新鞠躬行礼并自报家门,接着听到对方那一口流利的俄语时,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双膝一软就瘫在了地上。
赵新心说这是什么情况?还没到过年呢,他也没兴趣给红包。他随即示意何喜扬把对方搀扶到椅子上,又让警卫给倒杯茶水来。巴拉诺夫自知失礼,羞的满面通红,他道着谢接过茶杯,试图用喝水掩饰尴尬。只不过他一边喝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瞄对面的大高个。
什么刘胜!什么特使!眼前这个人分明就是让整个沙俄帝国都谈虎色变的北海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