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统和曹鹏两人怀着极大的好奇,趁着中午休息时间,风风火火的赶到陈青松的办公室,推门就问:
“老陈,天地会来的是哪位堂主?洪顺堂还是青木堂?”
“不对不对,青木堂是江苏分舵,莲花堂才掌管福建。你说是吧?老陈同志。”
陈青松哭笑不得,午睡安排泡汤了。
他只好起身泡茶,一边对范、曹二人道:“你们还真信啊?那是武侠小说。”
曹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服气的争辩道:“怎么能是武侠小说呢?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陈永华,那可是历史人物。”
“就是就是!”范统帮腔道:“天地会就是洪门,所谓天下洪门出少林。”
陈青松一听好么,连少林寺都扯出来了。
二人接过茶杯,“老陈,说说呗。”
陈青松道:“具体情况我还不知道呢,警察总署那边下午要对那个严烟问话。”
曹鹏道:“你猜他们干嘛来了?”
范统抢先道:“估计是来求援的。”
陈青松掏出烟扔给两人,点上才说道:“小范你可以嘛,这都猜到了?”
“那是!”范统得意洋洋的道:“咱也是喜欢看书的人,按历史上算,这会儿福康安和海兰察该登陆了,首战八卦山大捷。”
“你可拉倒吧!”曹鹏白了范统一眼道:“不就从李小波带的那套《乾隆皇帝》上看来的么,自打来了,我看你成天翻。那可是小说,不是历史。”
陈青松道:“小曹这话说点子上了。海兰察早就被咱们给打死了,你那‘参考’没意义。”
范统这才想起来本时空的海兰察已经领盒饭了,不由叹息道:“你们也真够狠的,上来就挑了乾隆一员大将。”
曹鹏道:“反清复明,天父地母。怎么样老陈?跟他们合作一把?”
陈青松道:“军事上的事我可不管。不过我估计赵新不会同意。”
“为啥?”范、曹二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你们不知道,赵新最看不上这些帮会分子了,说他们比清军更可恶。之前他去苏北时抓过几个白莲教,都扔到虾夷地的煤矿上去了。”
“......”
陈青松看了眼时间,把烟掐灭,挥挥手道:“闲篇扯够了,都忙去吧。”
范统和曹鹏二人道:“我们想去见识见识行不?”
“什么意思?”
“审问的时候我们能不能在场旁听?没别的,就是好奇,工地那边一帮家伙都伸着脖子等着我俩的消息呢。”
“你们俩可真够闲的!”
范统笑嘻嘻道:“嘿嘿,也就闲这段日子,等设备一开始安装,那就得没日没夜的加班加点了。老陈同志,陈大哥,帮帮忙吧。”
陈青松知道范统说的是实情。现在电厂的基建工程那块,吴安全每天都跟陈青松汇报进度。像范统这种干巡检的,设备没进场安装,成天都无事可做;等设备一旦进场安装,他们就得忙死。
陈青松想了想,便叮嘱道:“旁听没问题,我打个电话跟片山说一下。不过你俩可可我记着,千万别乱说话。”
范统道:“这你放心,绝对不乱说。”
......
严烟一行人自从被拖船带着在港口下船后,便被安置在北海镇西边两座相邻的小院里。严烟和廖东,还有福船的船头三个人住了一个院子,其余的人则都挤在旁边那座院子。
堂堂知县大人和护驾大将军还得挤在一间屋子里睡,这让严烟和廖东非常不满。
最让两人气愤是,院子外面居然还有几个拿着“火枪”的北海镇兵丁。廖东用出门上茅房的名义试探了一下,结果那几个人根本不让他出去;其中一人指着院子里西南角的棚子说茅房就在那里。
“我们这算什么?阶下囚?”廖东不满的嚷嚷着。
严烟心里虽然不满,可还是劝道:“阿东,我们没打招呼就来了,人家有所提防是应该的。等见了那位赵王,给他看了大元帅的信,想必会以礼相待的。”
到了中午时分,几个妇女手提肩挑的给两个院子里的人送来午饭。众人一看,雪白的大米饭和馒头,还有腌鱼、腌鹿肉、炖萝卜,外加一瓶酒。
廖东不满意的问道:“怎么就一瓶?这怎么够喝?”
几个女人把饭菜放在桌上,转身就走了,竟是没人搭理廖东。
“给我站住!老子问你们话呢!”廖东气的七窍生烟,可他在北海镇的地盘上又不敢使粗。
“算了,阿东。估计下午还有事,喝多了不合适。”
众人草草吃完,过了一会,那几个女人又来了,手脚麻利的把碗碟收走。
稍后,只听门外有人用漳州话叫道:“严先生和廖先生在吗?我们署长有请。”
严烟、廖东和船头三人大吃一惊,心说这里怎么还有漳州人?
三人打开门一看,只见院子里站着一个身穿青黑色半身棉袍,头戴一顶皮帽子的精瘦汉子。
严烟起身走到门口,拱手道:“本官严烟,请问阁下是?”
这位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藏头露尾的布商了,是林氏政权彰化县的县令,动不动就自称本官。
廖东也是一拱手道:“本官,顺天盟主大元帅旗下,护驾大将军廖东。”
面对这两个派头十足的家伙,精瘦汉子面无表情,仅是一抱拳道:“我是北海镇警察总署派过来的,我们署长要见严先生和廖先生。”
“警察?总署?署长?”
严烟和廖东大眼瞪小眼,完全听不懂。难道这就是以前大明朝的官职?
廖东拱手道:“请问这‘总署’是个什么衙门?”
“是警察总署,北海镇有关抓贼捕盗,管理街道治安都归治安警管辖,外来客商也要先去总署备案登记。”
“哦!原来就是五城兵马司。”严烟恍然大悟,随即拱手道:“敢问贵署老爷高姓大名?”
“姓片。”
廖东这时才向那精瘦汉子问道:“阁下是漳州人?”
“是的。”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不敢,在下姓泊,单名一个志。”
船头突然道:“你是疍家人?”
这人有此一问,是因为清初之时,朝廷开始对疍家人编户齐民;因为长年漂泊海上,有一部分疍家人便以“泊”为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