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兴快登临,好风袭我襟,濯足清流下,晴山转绿深......”
这首诗很长,下面还有一大串,是郑森前两日与钱谦益长子钱孙爱出游时所作,是他的处女作。
可人家限制体裁,还是临场现作,这就极大考验一个人的实力了。
郑森脑中一片空白,后悔刚才自己装逼出风头.......
“我来!”
有人解围?郑森一看,竟然鲁王!
众才子也随之看来,主持人清倌儿也看向朱以海,以笑迎之。
方才朱以海看到郑森的窘迫,也深知他一辈子只写过三首诗,其中两首是游记,是年轻时写给他老师钱谦益看的。
只有第三首的《复台》,是郑森壮年所作,收复台湾时写给天下人看的!
“开辟荆榛逐荷夷,十年始克复先基,田横尚有三千客,茹苦间关不忍离。”
当然,现在的郑森不过是二十岁的愣头青,还未曾经历国仇家恨与行伍历练,断然写不出这等诗。
看了眼门外星空,朱以海稍稍思索,忽然灵光一闪,朗声道:
“少年拉满弓,信念如箭锋,意在弦上立,破云入长空!”
周王菊花一紧,这诗不简单!
鲁王可以啊!
“好!”
有人喝彩,从他们的笑容中,朱以海看到了肯定,似乎认可了他同道中人的资格。
才华这种东西,就像女人的胸,挤一挤总会有的......
现场安静了片刻,姿容绝色的清倌儿,一双盈盈妙目落在郑森身上,轻呼道:“郑公子......”
众人再度将目光投向郑家大公子。
似乎是受到朱以海这首诗的启发,郑森有了想法,他是豪门出身,也不怯场,当下笑吟吟道:
“少年拉满弓,豪气入苍穹,神州九万里,何人与争锋!”
果然是被卞姑娘看重的年轻人,就是霸气!
清倌儿笑容更甚,恨不能自己嫁给这位郑家大公子......
“咳咳......”
大才子黄宗羲不甘寂寞,负手踱步故作高深。
众人知道,姚江黄孝子准备给这两位年轻人上课了!
黄宗羲举杯沉吟许久,道:“少年拉满弓,箭啸破长空,云烟一场风,辉煌昨日空。”
“人间千般苦,不必一肩收,历尽风霜雨,百炼成金铜。”
“妙!”众人捧场鼓掌。
黄宗羲看向朱以海和郑森,似乎在说:年轻人不要那么狂傲,什么“破云入长空”,“何人与争锋”啊!
你们谁呀,把自己想的这么牛逼?
感情这大明的天下,得靠你们俩撑着半边天?
他悠悠叹道:“年轻人啊,就得多磨砺,方可百炼成金铜,成就一番事业!”
“非也!”
一身灰袍的夏允彝抚须道:“话不能这么说,年轻人有抱负是好事,即便失败也是一种经历。”
“先生说得好!”
朱以海抚掌道:“先生不妨也来一首,也好勉励我等后生。”
夏允彝微笑点头,短暂的沉思了一会后,吟出一首诗:“少年拉满弓,不惧岁月风,满怀凌云志,而立一场空。”
这也不怎么样嘛,黄宗羲撇了撇嘴。
还没完,片刻后夏允彝又道:“高堂鬓斑白,怜见泪衣裳,重整男儿志,不惑又何妨。”
这下联呼应上联,那种沧桑感一下就上来了!
显然,对比黄宗羲的诗,夏允彝的意境更胜一筹。
“好!”
朱以海和郑森二人皆大声叫好,更引得黄宗羲不忿,躲在一旁喝闷酒。
接下来,又有几个士子借题作诗,竟然都不比朱以海的差。
一时间,整座明玉阁仿佛一群少年在拉弓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