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安搜寻了一会,并没有发现对方的踪影,也不知是逃走了还是藏在什么地方。
其实,今日之局早在预料之中。
组建北齐皇家内库乃是许长安提出的建议,而且还提供了配方。
这不仅对庆国的利益有着巨大的影响,同时也会影响北齐不少权贵的利益。
因为,北齐不少权贵与李云睿暗中有勾结。
正常情况下,庆国皇家内库的商品只能由自家商号出售,但是李云睿却私下里给北齐一些权贵供货,价格也相对便宜。
简单来说就是走私,不走内库的账。
如此一来,李云睿既可以中饱私囊,又能拉帮结派,简直就是一举两得的事。
可许长安这么一搞,便将这条利益链给打断了,双方都会恨他。
所以,今日这场刺杀,可能是庆国一方,也可能是北齐那些受到影响的权贵。
次早上午,许长安又一次找到海棠朵朵,将昨日遇刺的事详细讲了一番。
“有这样的事?”海棠朵朵皱了皱眉,随之一脸关切道:“你没受伤吧?”
许长安摇了摇头:“没,幸好在下跑得快,又正好遇上了三个巡街的衙役。”
“不行,我得马上入宫去找皇上,让皇上派人去查对方的身份。”
“那就有劳朵朵姑娘了。”
这也正是许长安找海棠朵朵的目的。
毕竟,他对对方的身份一无所知,根本无从查起,皇家的力量可就不一样了,暗中不知藏着多少密探。
海棠朵朵的办事效率不错,下午,便有人找到了许长安。
来人,乃是两个锦衣卫。
在北齐,锦衣卫的地位很高,与庆国的监察院差不多,属于朝廷的一个独立机构,不受三司六部管辖,只听从皇上的号令。
只不过,北齐锦衣卫指挥使沈重却是太后手下的第一权臣。
此人一向傲慢、自信、偏执,自大,不知进退,老谋深算,且心狠手辣。
就连太后有时候都不怎么压得住他,更不要说战豆豆。
“许大人,请跟我们去一趟锦衣卫衙门。”
换作一般的官员,一听去一趟锦衣卫,大多会吓得打个冷颤。
因为,不少官员进去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不过许长安倒是猜到了一些缘由,但还是下意识问了一句:“不知二位有何事?”
“听闻大人昨日遇刺,指挥使大人想要当面问大人一些情况。”
“原来是这样,走吧。”
来到锦衣卫衙门之后,二人带着许长安进了一间偏厅,其中一人道:“请大人稍坐片刻,卑职去禀报指挥使大人。”
许长安点了点头:“嗯,有劳了。”
结果这一等,等了差不多半个来时辰,也没个人进来倒杯水什么的。
这下子,许长安可就有些不爽了。
显然,这是沈重故意在晾他。
那还惯着你做啥?
许长安当即起身走向外面。
刚走了几步,一个锦衣卫跑了过来:“不知许大人要去哪?”
许长安心里不爽,语气自然也不会好:“本官要去哪,用得着跟你禀报?”
想当年,他也是从一个小小锦衣卫一步一步爬到指挥使的位置。
他本不想与锦衣卫发生什么冲突,但也绝不会忍气吞声,任由对方摆布。
说来说去,许长安还真没把沈重放在眼里。
这家伙有点像鳌拜,居功自傲,不可一世,早晚得死。
一听许长安语气有点不对,那个锦衣卫不由愣了愣,随之沉下脸来。
毕竟,朝中敢得罪锦衣卫的官员并不多。
一个刚刚踏仕途的小小从六品,也敢在锦衣卫嚣张?
故而,那家伙冷冷道:“许大人,锦衣卫不比别的衙门,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哈哈哈!”许长安不由大笑起来:“你是在威胁本官?”
“卑职不敢,只是提醒一下而已。”
“多谢提醒,本官还有公务在身,没时间等你们指挥使大人,告辞!”
说完,大步而去。
“呵呵,许大人威风可不小啊。”
无巧不巧,就在这时候,沈重皮笑肉不笑走了过来。
这是他标志性的笑容,看起来似乎很和善的样子,其实就是一个笑里藏刀的笑面虎。
“沈大人何出此言?”
这句反问,令得沈重愣了愣。
他本以他已经现身了,许长安怎么也得上前来见个礼,说几句官面上的套话。
结果,却针锋相对?
不过就算如此,他的脸上依然还是堆着一副笑容。
“本官不过有事耽搁了一会,许大人怎么就开始发起脾气来了?难不成,是仗着皇上宠信?”
果然,这就是根源。
一个人崛起太快,总是会受人嫉妒,也或是排挤。
想来,是皇上那边直接下令,让锦衣卫彻查许长安遇刺一事,从而引得沈重更加不满。
本来想给许长安一个下马威,哪知却遇上了一个刺头青。
“沈大人慎言,当心祸从口出,下官还有公务要处理,告辞!”
说完,转身便走。
这下子,沈重终于不笑了。
平日里他总是高高在上,就算朝中一二品大臣也得对他礼让三分,一个小小从六品,翻天了还?
这让他的脸面往哪里搁?
羞怒之下,不由大喝了一声:“站住!”
他这么一吼,当即便有七八个锦衣卫如虎似狼一般冲了出来,拦下了许长安的去路。
许长安笑了笑,转身问道:“怎么了沈大人?难不成你想强留下官?”
沈重脸色变换了一番,又一次堆上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许大人言重。
听闻许大人昨日当街遇刺,皇上震怒,要求彻查此事,还请许大人配合一下,讲讲当时的情形,凶手的特征。”
“抱歉,下官的确有公务要处理,现在没时间讲。
要问情况,沈大人明日上午派个人过来问就行了,告辞!”
你想问便问?那也得看我有没有时间。
“大人,要不要……”
一个锦衣卫百户拍马心切,忍不住瞟向沈重问了一句。
沈重摆了摆手,冲着许长安的背影道:“许大人慢走,忘了提醒你一句,最好不要有什么把柄落到沈某手上。”
“彼此彼此!”
许长安头也不回地回了一句。
内心里却又暗骂了一句:不知死活的傻鳖。
许长安心里很清楚,不仅仅是小皇帝,包括太后在内,早就对沈重动了杀机。
倒不是这家伙有谋反之意,关键是太过自负,太过独断专行,有时候竟连太后的话也敢阳奉阴违。
自古以来,但凡居功自傲者,无论有多大的本事,都不会有好下场。
毕竟,没有一个帝王喜欢不受控制的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