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窑山南边的一个营地中,一众倭寇睡的正香。
“轰轰轰!”
突然间,一阵地动山摇的动静传来。
一众倭寇吓得屁滚尿流,连衣服鞋子都来不及穿,一个个冲出营帐。
出了营帐之后,却又傻了眼。
营地四周燃起了熊熊大火,并向着营地中间漫延过来。
这下,营地里更是一片混乱。
一众倭寇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试图寻找突围的地方。
两边的山坡上,箭矢如雨。
这些箭矢,有的只是普通弓箭,但有的却是特殊的火爆箭。
再加上不时扔到营地中的火焰弹,令得倭寇的营地变成了一处大型烧烤现场。
偶尔有倭寇冲出营地,结果刚冲出去便有人冲上前来补刀。
补完刀又躲起来,等待下一批漏网之鱼。
不觉间。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窑山终于恢复了平静,但天空中依然弥漫着浓浓的烟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焦臭。
这一战,可谓创造了一个奇迹。
仅二百余人,彻底捣毁了位于窑山的五处倭寇营地,歼灭倭寇一千多人。
而己方的伤亡人数仅区区十余人。
清理了战场之后,许长安一行人又一次来到矿场,将这里当作临时营地。
“去把葛金山提来。”
许长安吩咐手下。
“是!”
手下应声而去。
没料,葛金山带上来之后,居然大声嚷嚷:“你们抓错人了,我不是葛金山,葛金山已经死了。”
这老家伙,居然想来个死不认账。
裴纶笑了笑,从身上摸出一把短刀走上前去:“既然你不是葛金山,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别害怕,一点都不痛……”
“啊!”
随之,葛金山发出一声惨叫。
地上多了一根血淋淋的手指头。
裴纶的脸上依然保持着一副温和的笑容:“别害怕,断了一根手指,你还有九根。
完了还有十根足指头,以及耳朵、鼻子、三条腿……”
这葛金山一向养尊处优,哪里经得如此折腾与恐吓,当场就怂了。
“不不不,我是葛金山,我是葛金山……我有钱,我可以给你们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钱。”
“你真的是葛金山?”
“真的真的,死的那个才是假的……”
许长安不由笑道:“葛老爷终于肯承认了?”
葛金山拼命点头:“是是是,我承认,我承认……”
“说吧,是谁给你出的主意,让你诈死。”
“这……”葛金山正想找借口,结果看到裴纶又举起了刀,吓得赶紧道:“我说我说,是陶知县!”
“那你知不知道陶知县已死?”
“不……知道!”
“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知道,知道!”
“你与田东什么关系?”
一提到田东,葛金山不由脸色一惊,吱吱唔唔道:“没……没啥关系,就是……见过一面。”
“见过一面,便将未出阁的亲生女儿送到他身边伺候?”
葛金山艰涩地咽了下口水,嗫嗫道:“当时……当时田公公见到了小女,说……说他身边正好缺个丫鬟,所以……”
“所以,你分明就是故意而为之,让你的女儿出现田东面前。”
“二位大人,小人也是没法子呀,如果不巴结上头那些人,他们就会给小人穿小鞋。”M..coM
“行了……”许长安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别扯这些没用的了。
老老实实交代,你是如何与田东等人勾结,侵占军户囤田,与倭寇勾结……”
“大人,小人冤枉,小人没与倭寇勾结……啊!”
地上,又多了一根血淋淋的手指。
裴纶擦了擦刀:“没事,手指头还多,还有八根,完了还有脚指头。”
葛金山痛得裤裆都湿了,一脸青白,身体不停打颤。
许长安好心劝了一句:“葛老爷,你还是不要耍什么心眼了,识相一点,别死了都落不到一个全尸。”
“我说,我说……”
葛金山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开始老老实实交代。
最初,许长安以为葛金山不过就是对方手中的一枚棋子,摆在明面上的一条小鱼虾。
但上次的诈死事件,却让许长安意识到,葛金山应该不仅是一条小鱼那么简单。
要不然,对方不会处心积虑留他一命。
果然,这家伙是一条大鱼。
虽说依然还是对方手中的一枚棋子,但却不是一枚小卒子那么简单,而是車、馬一类的存在。
他的关系网很广,几乎遍布台州。
生意也做的大,有自家的商船直通倭国。
这一切当然离不开官府明里暗里的支持,要不然葛金山哪来的胆子私自出海?
他最大的靠山正是镇守太监田东。
田东利用职务之便,曾多次往倭国偷运武器、铁锭、矿石、马匹、粮草等等物资。
这些物资皆是由朝廷严格管控的。
但是田东一行人却置朝廷律法与安危于不顾,只顾着谋求眼前的利益。
如此行径,可不仅仅只是贪赃枉法那么简单,而是通敌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