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存道看了看远方,澹澹的说:“安居、乐业、生有所养,老有所依,眼前有路,心中有光,自当幸福。”
听见张存道的话,凤梧鼓起勇气,再次问道:“那么老师,我的幸福是什么?”
张存道看了看她,却意外的沉默下来,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若是平常,凤梧定然是暗叹一声,然后转移话题。但是今天,她却是看着张存道的眼睛,咄咄逼人的问道:“那么老师,你的幸福又是什么?”
张存道还是摇了摇头,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可是,今天的凤梧却有些不依不饶,她拉住张存道的手,再次问道:“老师,你的幸福,会和我的幸福一样吗?”
张存道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着张存道这样,凤梧的双眼终于不争气的流下眼泪,她紧紧的抓住张存道的手,有些哽咽的说:“在现实中我不敢问,但是在梦中,却是你不敢答吗?”
“你不能这样啊,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我只是……我只是……”
“也想得到你的喜欢……”
晶莹的泪,从眼角滑落,滴落到下方的尘土中。外面的天渐渐的暗澹下来,嘈杂的风远去,飘荡的云消失,世界越来越小,仿佛只留下伤心欲绝的小凤梧。
在这梦境崩溃的时候,哭泣的凤梧只听见一个澹澹的声音。
“对不起……”
就算是梦,你也不会骗骗我吗?
氤氲心霾,晶莹泪光,三生有幸,如水东流。
水气自生,冷暖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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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梧缓缓的睁开眼睛,一滴晶莹的泪还残留在她的眼角。她看着空洞洞的天花板,心中百味陈杂。有些人,明明离得很近,却仿佛隔着山海天堑。有的心,明明感觉很暖,却总是不暖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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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阳光明媚,照耀着绿叶透着油光。
在扶桑树顶,这里最不缺的就是阳光。天空的大日无时无刻的不在照耀这里,让金乌一族们永远沐浴在阳光的照耀下。
房间内的金素素,哼着小调,穿着金丝,正在一块大红布上绣着一只金乌,这是她的嫁衣,用上等的金丝阳线,绣上自己的样子,然后穿着这件独属于她的嫁衣,嫁给她心中的爱郎。
她身边的侍女小雀却是担忧的看着她,她眼中闪过不忍,然后轻轻的对金素素说:“小姐,扶桑国的花殿下已经将聘礼送到,若是老爷定下婚期,你就要嫁过去了。”
听见侍女小雀的话,金素素的手微微一顿,然后又若无其事的说:“不怕,存道会来救我的。”小雀听见这话,忍不住反问道:“若是张公子不到,你就真的嫁给花殿下了!”
金素素的手再次停顿下来,这次,她放下手中的针线,很认真的对小雀说:“我给他写信了,他会来的。他会过来,然后带着我走,这件嫁衣,是我为他缝的!”
“小姐……”看着金素素坚定的脸,小雀嘴唇蠕动一下,最终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好了,不和你说了,就要迎亲了,我的嫁衣还没有做完呢,我要加紧时间。”金素素再次忙了起来,也没有功夫理会小雀。
小雀躬身退下,等她离开之后,金素素才收敛起平静自信,她缓缓的放下针线,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你会来接我走的,对吧……”
小雀轻轻离开金素素的闺房,闺房两边,几只雄壮的火雀侍卫正守护着这间房。说是守护,其实就是防止金素素逃跑!金乌一族已经答应扶桑国花怜殿下的求亲,若是到时候交不出人来,那岂不是在整个蛮荒界都落了面子!
小雀低着头,匆匆绕过这几个侍卫,然后她就一头撞进一个人怀中。她心中一惊,连忙抬头一看,就看见金素素老爹那张无情的冷脸。
“素素今天如何?”他冷着脸问。
“小姐很好,还在做嫁衣。”小雀瑟瑟发抖的回答。
“嗯,好好照顾素素,别搞些小动作。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金素素的老爹冷着脸继续说。
小雀闷闷的应了下来,才目送金素素老爹离开。此时的她内心备受煎熬,手不由自主的摸向了怀中的信件。
这是金素素拜托她偷偷给张存道写的信,可是如今她根本调动不了家族中的送信火雀,金素素的老爹,已经将她的通讯渠道全部封死了。
没有金素素的信,张存道要如何知道金素素就要被强行嫁人了!他不知道,那他又怎么能来救金素素!
想到这些,小雀的心就揪了起来。
她回到自己的家中,给正在做针线活的母亲请安。小雀是家养妖,世世代代侍奉金乌一族,对金乌一族可是忠心耿耿。她问安之后,就闷闷不乐的坐在母亲身边。小雀的母亲看了她一眼,然后澹澹的说:“你是做奴仆的,受了委屈,可以在我这里使点性子。但是却不能在小姐面前这样,你可明白。”
小雀闷闷不做声。她的母亲又继续说:“我们做妖仆的,总是要为服侍的大人着想。为大人分忧,不要给大人找麻烦,也不枉大人的栽培养育。作妖,要懂得报恩。”
作妖,要懂得报恩。这是小雀母亲经常说的一句话,而今天她的这句话,却是彻底触动了小雀。小雀忽然对母亲磕了个头,然后话也不说的走了。
她的母亲一愣,随后自己的手就颤抖起来,竟然连手中的针线也拿不住了。过了良久,她才闭着眼睛,认命的说:“作妖,要懂得报恩……”
而此时,她的女儿小雀,却是偷偷离开扶桑树,化成一只火雀鸟,向着大唐国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