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可谓是说到赵亥心坎里去了。

“请陛下三思。”

兵部尚书迫切道：“现在若杀了汉王，将会给蜀王一个绝好的讨伐借口。咱们大秦到时真的就变成残暴不仁的国度了，而蜀军将变为正义之士。

以臣看来，囚禁汉王，之后在暗中做掉蜀王，最后再杀汉王，才是明智之举，否则对大秦不利，各地诸侯将各怀心思。”

赵亥忍不住皱起眉头。

吴国也好，离国也罢，类似这种小国度，数不胜数。

单独一个两个看似不是隐患，结合在一块也是一支庞大的力量，所以兵部尚书的考虑也不是没道理，原本他还真没想那么多。

赵亥叹了口气，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

端起茶水，轻轻抿了一口，脸上都是纠结之色。

这时，赵亥把目光放向锦衣卫大统领，“你一肚子坏水，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不杀有不杀的好处，杀也有杀的好处。总体来讲，杀不杀都行。”大统领说了一番模棱两可的话，赵亥差点被水噎住。

讲的真好，跟放屁一样。

大统领又道：“陛下，您仔细回想一下，在白将军占下主城之后，您一路过来，汉中百姓是什么表情？个个欢呼雀跃，呼喊归顺大秦，你想没想过汉中苦汉已久？倘若不是如此，又怎会轻易被咱们收复汉中呢？”

赵亥眼眸一亮，不错，这不就是汉王德威不服，丧失人心，才有秦军大展威风，收复失地的机会？

大统领曾经是江湖人士，名满天下的大剑圣，本质上他还是一个满肚子坏水的纵横家，自然喜欢从本质上看问题。

大统领继续道：“陛下若是天下之主，又怎么会因为杀了汉王或者不杀汉王而迟疑呢？

倘若是天下之主，不会因为区区一个汉王就丧失天下，天下必然是您的！”

话落，蒙恬和兵部尚书瞪过去。

这家伙，真是胆大妄为，竟然敢把事情引到天子身上？能不能坐稳天下，哪里是你一个小小锦衣卫统领能够乱言的。

大统领扬起高傲的头颅，又道：“至于杀还是不杀，卑职认为陛下身边谋士众多，各有各的道理，所以陛下就随便选一个就行。反正对卑职而言，杀不杀都一样，汉王掀不起风浪。”

赵亥忍不住看了过去。

这家伙，不仅坏水多，注意多，为人也特别高傲，这天下估计也只有他敢说出这番话来。

不能否认，赵亥喜欢这种人，而不是一点事情就一堆大臣各种利弊分析，这是不相信他们天子的表现。

“陛下，卑职也认为汉王必须得杀。”蒙恬道，“汉王善于蛊惑人心，现在看似能将他抗压，但时间一久，难免会被他找到可乘之机，卷土重来。

据说此人乃春秋勾践的子孙，及其懂得忍耐，不可能真心臣服大秦，而会学他先主卧薪尝胆，等着给予大秦沉痛的一击。”

说到激动处，蒙恬脸红脖子粗，眼瞪如铃。

赵亥急忙让人端来茶水，让他歇着吧，润润嗓子。

“所以臣认为此人绝不可留，必须要杀。”

“陛下，万万不可啊！”兵部尚书也激动起来。

赵亥大手一挥，示意他们安静。

各有各的说辞，就没什么好听的了，不如闭上眼睛问问自己该怎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