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有了本该今日侍寝的尔朱英娥发作这一幕。
高澄见尔朱英娥气极的模样,好生宽慰几句,并承诺明日起,便不再往府外偷欢。
这话一出口,尔朱英娥却喊道:
元明月等其余诸女也跑了出来,其中居然还包括明年才进门的元仲华,原来都在躲着听墙角。
“仲华,你怎地也来了这。”
听到高澄询问,元仲华挺着小胸脯傲然道:
“我是夫君嫡妻,今日听姐妹们说这些时日你被外面的狐狸精迷了魂魄,又怎能置之不理。”
看着元仲华即使抬头挺胸,也依旧只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模样,高澄暗自惋惜:十五岁的人了,只怕也就这样了。
见高澄望着自己胸脯,摇头叹息,元仲华一跺脚,狠狠白了高澄一眼,便气冲冲回去清河王府,留下诸女暗自发笑。
太昌八年(539年)六月十一,清晨。
贺兰祥一行人由司州牧可朱浑元派人监送,出洛阳西城北头第一门承明门,缓缓西行。
宇文小姑掀开车帘,探头回望,承明门城头并无高澄身影。
‘他就是这般小心,唯恐送行让人瞧出破绽。’
宇文小姑放下了车帘,心中哀怨道。
在贺兰祥等人过潼关的时候,渭水北岸有两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郎正乘着一叶扁舟渡河。
而渭水之南,丘愿急切之余又心怀忧虑,父子分别十一年,他离开晋阳时,两个儿子都尚在襁褓。
丘愿无从分辨远处小舟上两个瘦小的身影究竟是否真是他的儿子。
对方又会怎样看待十一年对自己不闻不问的父亲。
然而小舟还未靠岸,丘愿脸上的喜悦却已经遮掩不住,连一齐出城的宇文泰也不禁笑道:
“这必是我两个甥儿无疑。”
两个少年正是丘宾、丘崇,两兄弟一个面容更似丘愿,一个却更似其母。
宇文泰可没有忘记小妹年幼时的模样。
丘宾、丘崇望见渭水南岸站满了陌生人,本能地有些畏惧,可看见人群中的宇文导、宇文护,却又觉得熟悉。
八年前宇文兄弟离开晋阳的时候,丘宾四岁,丘崇三岁,虽年幼,且久不相见,却还是带了点印象。
而渭水岸边,宇文护对宇文泰说道:
“二位表弟依稀还是三四岁时的模样,不过再有几日小姑就能回家,到时问过了小姑便能万无一失。”
丘愿却插嘴道:
“哪还需要再验,这分明就是我的孩儿,我能感受到与他们血脉相连。”
小舟停靠,丘家兄弟才上岸,丘愿便一把搂住他俩,不住地喊着他们的乳名。
丘家兄弟并非不知晓事情,五年前一众表兄被杀,他们与母亲分离时,大的已经七岁,小的也有六岁。
知道自己父亲、舅舅都在长安,这一次被送归,就是与他们团聚。
此刻见拥抱着自己的丘愿声泪俱下,哪还不知道这人就是自己父亲,当即父子三人紧紧相。
好一会,丘愿才对两兄弟道:
“快,随为父去拜见你们的舅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