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季艳只一心看着自己的影子,不说话。
等了许久,就在府门内传来轻快的脚步声的时候,元季艳匆忙塞了一物进高澄手中。
“为你求的,本打算明天送行给你。”
语气急促,却声若蚊呐。
高澄摊开手看,原来是道平安符。
看着这物件,高澄会心一笑,他不信佛,否则也不会灭佛让自己吃了个饱。
但这不妨碍高澄将平安符郑重收起。
“谢谢。”
高澄刚道完谢,就听见了高睿的声音传来:
“阿母、大兄,让你们久等了。”
望着他们母子离开,高澄又摸出了平安符,看了稍许,让薛虎儿寻一条红绳,将它系在了脖子上。
回南公府的路上,奴婢在前头掌灯,高睿顽皮地踩踏着影子。
元季艳突然牵起了他的手。
“阿母怎么了?”
“谢谢你,睿儿。”
翌日清晨,渤海王府外又是一番热闹景象,诸弟与生母话别,各自哭成了泪人。
高澄望着与高演、高湛相拥而泣的娄昭君,又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眼神中满是羡慕的高淯。
稍作思量后,高澄快步走了过去,牵起了高淯的手,轻声笑道:
“淯弟,来,跟阿兄去与你俩侄儿道别。”
高淯立即被转移了注意力,随着高澄去与高孝璋、高孝瑜兄弟俩嬉闹。
不知何时高欢走了过来,轻声对高澄说道:
“你母亲自小娇生惯养,没受过苦,生淯儿时难产,险些害了性命,才会如此。”
“孩儿知晓,但父王也应该劝一劝母妃。”
高澄望着自己俩儿子,回答道。
“一年也见不了几次,劝与不劝又有什么分别,不如顺着她的心意,在怀朔时也确实让她受了委屈,更何况,相比较你母亲,你这个做兄长的才应该尽到责任。”
早些年高欢多仰赖妻子,到如今年纪大了,总会回想起过去的事,以致说话也硬气不起来。
“孩儿日夜操劳国事,能挤出时间过问诸弟学业,已是不易。”
高澄叫屈道。
“哼!有时间与宇文家的女人厮混,说起管教兄弟,就与我掰扯公务繁忙。”
被高欢这一句呛白,高澄也不再反驳,只好答应以后一定会在兄弟们身上多花些时间管教。
说到管教的时候,高澄转头看向了娄昭君怀里的高湛。
高湛已经两岁多了,模样像个瓷娃娃一样,在一众弟弟中,生得最是好看。
这也让高澄直皱眉,毕竟历史上的禽兽老九,幼年时期就以仪表俊美奇伟而闻名。
外表多好看,内在便有多恶毒。
高澄暗自寻思,只怕过两年也要给这个九弟安排上道德课业,与高洋同等待遇。
阎姬等四人同坐一辆马车,自打昨日得了确切消息,两个儿子丘宾、丘崇已经不再从事劳役卸去了最后一丝牵挂的宇文小姑越发光彩照人。
三位嫂嫂还在为究竟能否回到长安担心不已,而她却期盼着赎人的使节晚些到来,能与高澄多些时日的温存。
其实这些天她都在等待高澄挽留,可对方却一直没有开口。
宇文小姑暗自打算,下次他再来寻自己快活的时候,一定要问清楚了他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