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巡队伍沿伊洛河谷南下,过伏牛山进入南阳盆地。
广州刺史高敖曹领呼延族、刘贵珍、刘长狄、东方老、刘士荣、成五虎、韩愿生、刘桃棒等汉将早已在州境迎候。
去年并没有爆发河桥之战,高敖曹也并没有被人割了脑袋去换一万匹绢布,三十八岁的他依然雄壮威武。
虽然在政务上少了崔赡的辅佐,略显捉襟见肘,但得了高季式官拜陕州刺史的消息,也让高敖曹心情舒畅。
不过在与高澄见礼后,高敖曹聊的却不是最心爱的幼弟,而是为崔甗求情。
高敖曹提起当年自己劫持崔甗,得其辅佐,敬为师友。
又说起崔赡代他治理地方,劳苦功高,对崔赡的才能大加赞扬,借此恳请高澄放过崔甗父子。
对于这头顺毛驴,高澄只能耐心解释道:
“崔甗赃满三十匹,按律当治以死罪,如今囚而不杀,以待京试结果,已然是法外开恩。崔赡若真如高刺史所说,有治国之才,又何须为崔甗生死忧怀。”
高敖曹见高澄决心已下,转而对身处洛阳的崔暹大发牢骚。
他与崔暹算是姻亲,二嫂就是崔暹亲妹,只不过高敖曹与二哥高慎感情一般,高慎也与崔氏夫妻不和。
高澄闻言,不悦道:
“崔甗口不择言,自有取死之道。”
今时不同往日,高澄仍对高敖曹多有礼敬,但也确实不再向当年一般哄着供着。
其中既有高澄羽翼越发丰满,更是高敖曹归于高澄麾下多年,两人主臣关系早已稳固。
高敖曹自然知道崔甗那些作死言论,当年侯景只是不听调令,自己就被置于南阳盆地,名义上是拱卫京畿,实际却是在防范监视荆州。
而崔甗之言,更甚于侯景,也让高敖曹难以继续为其辩驳。
此次南巡所过州郡,除高敖曹外另有一人在密切关注崔甗的生死,那就是荆州刺史侯景。
正如方才所说,崔甗言论,更甚于侯景昔日之错,高澄若对崔甗宽而不杀,亦能安侯景之心,若果断按三十匹赃满依律处置,难免兔死狐悲。
高澄也正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才整出京试救父的戏码,对于东魏来说,侯景可以叛,但绝不是现在。
自始至终,高欢、高澄父子都贯彻先西后南的战略方针,分明东魏强盛,但面对南梁这几年长期处于守势,也是这一战略的体现。
若侯景奔梁,再起叛乱,让宇文泰一如历史,趁乱得了巴蜀,高澄肠子都能悔青。
在高敖曹等汉将的迎俸下,四千洛阳京畿军与一千亲卫,总共五千人的护卫队伍由高澄统率,进驻广州治所鲁阳(河南鲁山)。
高澄并未急于休息,由高敖曹引路,高澄带部分亲卫先往广州京畿军大营探望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