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父子相见(1 / 2)

深受徐州百姓爱戴,得到京畿将士拥护的渤海王世子高澄病倒了。

当宇文泰在关西另立中央的消息传至彭城,高澄正巡视各军,闻听消息,当场昏厥,从马上摔落。

所幸段韶、斛律光两位将军将他接住。

说起这件事,当天在场的京畿将士们还是一脸庆幸,要不是机缘巧合之下,段韶、斛律光没有骑马,而是站立侍奉。

并且,得天之幸,高澄又是倒向他们所在的一侧,这才没有因落马受伤。

但小高王终究是病倒了。

众将把昏厥的高澄送往帅帐。

根据守卫帅帐的将士说法,以及在场将领的佐证,高澄醒来后,大骂宇文泰狼子野心,妄图分裂大魏,他嚎啕痛哭,自言他与父亲愧对大魏列祖列宗,期间又数次因悲伤过度而昏厥。

新到任的徐州刺史抵达彭城,又听说了最新消息,渤海王世子高澄对国家在他们父子手上陷入分裂,深以为耻,他痛彻心扉,日夜呕血。

消息依旧是守卫帅帐的京畿兵将士传出来的,他们很多人看见斛律光端进帐的一盆清水,端出来时却染了红。

也不断有沾血的白布,被帅帐里的亲信处理。

徐州刺史听闻后,当即往京畿大营拜会高澄,亲眼所见高澄神色萎靡,咳嗽时又不经意让他看见了捂嘴的白布上腥红点点。

想起同样在晋阳呕血不止,甚至拖着病体往洛阳向天子请罪的渤海王高欢。

徐州刺史不由感慨道:

“高王父子,两代忠良,天子之幸,大魏之福呀!”

高澄也从徐州刺史口中得知高欢如今正在洛阳养病。

听闻父亲抱恙,他执意带病上路,要回洛阳探望父亲。

徐州官吏无不为高欢、高澄的父子情深而动容。

京畿军从徐州,直奔洛阳,一路急行军,士卒们并没有叫苦叫累。

大都督对众人的爱护,大家都记在心里,如今抱病在身的高澄心忧父亲,匆忙回师,他们也愿意忍受奔波之苦。

坐在驴车上的高澄确实心急如焚,以高欢的品行,应该不会出事。

但人的名,树的影,就高欢那臭名声,洛阳城里指不定会有什么闲言碎语,高澄哪能不急。

这人怎么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自己什么名声,自己不知道?

你高欢住进洛阳渤海王府,那像话吗?

直到途中得知娄昭君也随高欢南下,照料病情,高澄才放下心来,放慢了行军速度,将士们也能够喘口气。

太昌三年(534年)正月初七,高澄抵达洛阳,回到渤海王府,他径直走向高欢的院子,去探望养病的父亲。

一路畅通无阻,院子外的侍卫婢女不敢阻拦。

院子里空无一人,走到门口,却听见屋里传来高欢与娄昭君的嬉笑声。

高澄挠挠脑袋,难怪婢女奴仆都被赶走了。

担心被人闯进来,好儿子高澄没有选择离开。

‘呸!真不知羞,老夫老妻了还白日宣淫。’

耳朵都快贴在门上的高澄腹诽道。

当屋内的声响渐渐平息,高澄这才清咳一声。

“是何人在外?”

娄昭君问道。

“母妃,是孩儿回来了。”

高澄回答道。

屋里一阵慌忙动静,窸窣声响。

片刻后,娄昭君说道:

“是阿惠啊,快进来吧。”

高澄推门而入,屋里的娄昭君正襟危坐,两颊却带着一抹潮红,而高欢则半卧在榻上,脑袋上缠着布条,精神头略有萎靡,但不是因病所致。

“孩儿拜见父王、母妃。”

向父母行礼,娄昭君好一番念叨后,才住了嘴,让两父子叙话。

“若无阿惠,徐州难平呀!”

高欢满意地审视着高澄,夸赞道。

这话倒有两个意思,一个是高澄确实做得好,另一个就是为自己开脱,只有高澄才能平定徐州,所以他才不顾高澄反对,执意将儿子派去徐州。

高澄也知道高欢不可能认错。

轻易除去人生大敌贺拔岳,高欢又手握二十万鲜卑大军,正是骄狂的时候。

宇文泰!他有几个师?

“孩儿恭贺父王除去心腹大患,一雪昔日之恨。”

高澄乖巧道。

“举手之劳而已,何足道哉。”

高欢摆摆手,嘴角却扬了起来。

又想到自己来洛阳的目的,高欢征询道:

“阿惠,你以为迁都邺城如何?”

在初入晋阳,河北士人倡议迁都被高欢拒绝后,高氏内部已经没了迁都的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