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人哭喊着被拖走。
张德兴充耳不闻,他专注于答题。
离午时还有很久,他终于住笔,又细心地检查了几遍答卷,确认没有疏漏。
张德兴抬头对身边年轻地兵卒说道:
“这位小哥,我已作答完毕,可以交卷了。”
年轻兵卒不急着收卷,他找到巡逻人员用白纸替张德兴遮住试卷上的名字籍贯。
“这是世子说的,要糊名,这样阅卷官就不能以门第家世取人。”
年轻兵卒解释道。
张德兴闻言更是放心:
‘世子真的很看重这场考试的公平。’
交卷之后,文士告诉了一声:
“三日后辰时,渤海王府府外会张贴录用者姓名、职位,到时可来查看。”
文士很满意张德兴在科场的表现,几乎不见他有过抬头,始终专心致志。
年轻兵卒将张德兴领出大营。
“先生请等等。”
张德兴正要离开却被兵卒喊住。
“小哥还有何事要交代。”
张德兴疑惑道。
“不是的,我虽然不识字,但看先生答题,显然是个有才学的,我自己没什么好名字,因家中有口井,便被叫做王阿井,所以想请先生帮忙替我孩子取个名字,将来也好就学。”
张德兴没有拒绝,他想了片刻,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下公允二字,解释道:
“世子最重公允,今日在科场所见也是公允,我才疏学浅,匆忙间想不出多好的名字,若是小哥不介意,便唤作公允吧。”
“公允,王公允,好,这个名字好,代我家孩儿多谢先生赐名。”
王阿井喜得眉飞色舞。
张德兴当即告辞,走了不远,回头再看,那王阿井正蹲在地上,捡着那根树枝临摹公允二字。
‘向学之心,人皆有之。’
张德兴慨然长叹。
......
渤海王府偏室,高澄将赵彦深招了过来:
“科考之后,彦深可随陈司马、杨长史、崔主薄三人批阅试卷。”
“仆谢世子信重。”
赵彦深感激道。
高澄打量着这个自幼家贫的文吏,突然问道:
“彦深可知道我为何重视这场科考?”
赵彦深沉思一番,答道:
“世子是要收揽人才。”
“有这方面的考量,但不是最重要的。”
高澄却摇头道:
“彦深再想想,想一想我为何偏偏要与你说这番话。”
赵彦深沉默许久,这才开口:
“世子是为了大兴文教。”
高澄闻言笑道:
“不错,这场考试就是要告诉世人,读书并非无用,以此号召更多人向学。”
他当然清楚这场仓促举办的考试有许多不足之处,但无妨,这只是一个信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