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道不屑,一鞭子甩在朱大典脸上,登时就是一条血痕,骂道:“我是响马怎么了?当日在武英殿平台面圣,圣人也没有说我什么。这些叛军个个满手血债,你不分青红皂白一概赦免,朝廷兴兵讨伐意义何在?”
“礼乐刑杀自天子出,吊民伐罪自王师来,此辈汉人之歹毒更甚建奴,不屠不足以告天下!”李师道脾气本就火爆,发起怒来更是声震楼宇,无人敢应。朱大典捂着被李师道一鞭子抽得通红的脸,一屁股坐在地上,流下了委屈的眼泪—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你们这些文官要是洪承畴的半分狠辣,事不必至此!”今晚站在的人要是洪包衣,你看他会不会跟你朱大典纠缠。疾言厉色训了朱大典一顿,李师道一挥手:“动手!”
最终千总以下的军官和士兵全部被李师道就地屠杀。
有命作恶,就得做好偿命的准备。
杀光城内叛军后,李师道前往港口查看。
看到港口处焚毁的船只物资以及被叛军斩首的密密麻麻的女人,朱大典倒吸了一口气。
天呐,这些叛军真是一群魔头。
“呜呜呜呜……”朱大典抱着一个无头的小女孩,胖乎乎的温暖大手握着女孩瘦成皮包骨的冰冷小手,小姑娘的身体没有完全僵硬,头却不见了,朱大典抱着她,啊啊啊的大哭了起来。杨廷麟眼眶泛红,踉踉跄跄的在尸山血海里寻找幸存者,站在大海边上呼喊,声音哽咽。
“大哥,船只都被烧了,追不得耿仲明了。”
望着熊熊烈火,李怀仙叹气道。
“不急,尚可喜那一关,耿仲明不一定就能过。”尚可喜降清后也是个铁杆汉奸,明末清初的大屠杀,李师道勉强记得一些。金声桓屠江西,杀三十万人,赣江断流。高杰屠徐州,无法计数。耿仲明屠福建,无法计数。洪承畴屠广元,杀二十七万。祖可法屠邺城,杀八万人。方国安屠浙江,杨振威屠大同,尚可喜屠广州,著名的《菜人哀》就是尚可喜围困广州期间的作品。等到城陷,连同菜人在内,广州死难达百万之巨。鞑子的扬州十日,在这些汉人面前就不够看。洪承畴后来在湖广的大屠杀,还是代善向多尔衮进言才得以制止。
话说回来,眼下大明账面上的实力还很强。按照历史线,在大凌河会战结束之前,尚可喜不会剃发。他这样的人,不会摇摆不定,要给大明卖命就认真卖命,要当汉奸就要做得比正牌鞑子还狠毒。耿仲明去了皮岛,他放不放行还难说。
至于黄龙,之前被士兵打断双腿割掉耳朵和鼻子关在地窖里,尚可喜平定兵变,他才逃得一命,帅位也是靠尚可喜的坚持才得以复辟。现在的东江,黄龙做不了主,尚可喜虽然一般不发话,但都得看他脸色,就看他现在对圣人的忠心怎么样了。
如果不放耿仲明过路,朝廷会同新罗组织海战围剿也还来得及。
一起降金……
要是这些人一起伙同投降建奴,李师道也没辙,就看圣人怎么操作了。
无论如何,耿仲明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