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有时如同凶神恶煞一般站立大帐前,手里攥着血淋淋的大刀,盯着林氏母子,道:“我告诉你,落到李师道手里,你母子只会求死不能。你是人妻,无所谓,但你女儿才十一岁,难道你想让她被粗汉轮番挞伐致死?我现在杀了你们,那是在积阴德!”
说罢提刀便斩,林氏哭得梨花带雨,带着女儿孔四贞不住作揖。帐下众人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出,有文官大胆道:“不若留下她们,交给李师道?活人总比死人值钱,何况是美女?”
陈有时瞟了一眼,突然攥住吓得哇哇大哭的孔四贞,举过头顶,猛的摔在地上!惨叫响起,少女被摔了个半死,口鼻来血,林氏手脚并用爬过来,抱住人事不省的女儿,失声大叫:“我的儿!”
陈有时哼道:“这便能逃过一劫了,你母子等在军中吧!”
旋即一回头,扫视帐下文武,各人战战兢兢,都说道:“愿听将军差遣!”
“好!来人,满酒!”
喝完酒,一队队士兵骑着战马高举火把冲出大营,陈有时不无担心地问文官们道:“李师道那里可曾妥当?”
各人道:“放心,李师道那里千妥万妥,就等我军打进登州呢。此去必胜,到时候将军立下捉生大功,朝廷少不得加官进爵。”
陈有时点了点头,耿仲明还不知道自己反了,加上登州本来就空虚,自己要是连这样的功劳都抓不到手里,可真是不要在行伍里混了。
眼看自己的亲兵出动,陈有时一挥手:“走!”
身后营门上挂着的,赫然是耿仲明派来给他下令的使者的首级,人头被夜风吹得晃悠着,在火光下显出一脸怨毒的表情,似乎在盯着陈有时的背影看。
“将军,前面快到登州了!”
一名小校策马到陈有时跟前报告道。
陈有时道:“好,传令全军熄灭一半火把,待我去叫门!”
本来在原野上一片闪耀的火把渐次熄灭了一大片。
稍候,叫门声在城下响起:“开门!快开门!济南参将陈有时如约回城!”
城上伸出几个睡眼惺忪的脑袋,认得城下真是陈有时后,登州的城门吱呀开了。
“陈将军,这么晚了还……”
守将穿戴匆忙,显然是刚从睡梦中醒来。陈有时高坐马上,认得是耿仲明远亲后,就冷笑道:“我回来送你上路嘞!”
“啊!”
一声惨叫响起,一名小校握着鲜血淋漓的刀,一手接住守将头颅。
陈有时策马拔刀喝令道:“后军控制城门,其他人按照先前布置四处放火,攻打武库、粮仓、炮台、衙门、工厂、港口,中军随我去抓耿仲明!”
士兵们发了一声呐喊,重新点起了火把,呼天抢地的冲进了登州。
耿仲明躺在榻上,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被喊杀声惊起。耿仲明慌忙跳脚起来,高声喝道:“来人,来人,出了何事?”
外面答道:“回大帅,陈有时反水了,已经率兵入城!”
“毁了,毁了,这个奸贼!”
耿仲明慌忙拖着鞋,披着衣服跑出去,命令道:“快去把我儿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