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客们议论纷纷,既然没有好戏可看,他们的话题很快就转到了女人和吹嘘自己的本事上。
柜台后的张云飞依然平静,收起刀疤脸那几个铜子,然后倒了一大壶烈酒,让小厮送到了刀疤脸的桌子上。
刀疤脸心有余悸地向柜台处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这小子什么来头?”
“他叫张云飞,三年前搬来的,来了之后就开了这间酒馆,并且一直开到现在。现在是南阳府牢城总管带,跟府君关系匪浅,据说连新来的钦差都买他的面子,懂了吧?”拾荒者中的老人悠悠地说,又补了一句:“当然,他这里的酒菜是真不错,价钱也便宜,而且不找我们的麻烦。”
刀疤脸一脸恍然。
能在南阳府安安稳稳地开上三年酒馆的,肯定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力量可不是光看外表的,听说那些膏粱子弟个个都弱不经风,但他们才是真正的恶魔,据说一根手指就可以捻死一打卫军!而卫军里随便出来几个老兵油子,哪怕是烧火做饭的,也能轻松干掉他们这样的丐儿。何况这位老板还是牢城总管,至于人家能说上话的新来钦差……
那不是大伙儿敢公然议论的大人物。
柜台后面,张云飞一动不动,又站得像个雕像,也不知道在发呆还是在沉思。这是他标志性的动作,没事的时候,他就是空气。在柜台下面的抽屉里,放着一把万历大口径火铳。这把沉重的大家伙做工精良,设计经典,威力巨大,很耐操,是帝国军工巨头王恭厂的精品。
刚来南阳的那大半年里,这把大家伙曾经轰碎过六个家伙的脑袋,然后就没有什么人再敢来找事了,至少拾荒者无赖子不敢。
酒馆里的声浪越来越大,酒客们的动作也越来越大,不时响起女人愤怒的尖叫。
但是只要把几个铜子塞进她们的内衣,这些女人就会反怒为喜,再加上几个铜板,她们就会扭动曼妙的腰肢,坐到你的大腿上,让你随便摸个够。至于更进一步的,就看双方的意愿和价钱了。
张老板很贴心,在断桥残雪准备了客房,不过用的次数并不多,开房是非常奢侈的事。能够在草地里解决的事,干嘛要去酒店?这是大多数无赖的想法。至于有钱人,也不会来这种地方找乐子。张云飞淡漠地看着,好像所有的一切距离他都很遥远。
这些女人跟他没有关系,只是借这块地方招揽生意而已,从站街变为坐桌。有她们在,客人们也会喝得更尽兴,一个个就像发情的公猪。已经有个无赖抱着女人迫不及待地从侧门冲了出去。门还没有关上,就有重物坠在地上的声音响起,然后是男人的喘息和女人夸张的尖叫。
来到城里的流浪丐儿包里都有点钱,朝不保夕的生活又让他们比坊间无赖子们出手更大方,所以更受女人欢迎。当然,是在他们口袋里还有钱的时候,酒馆的气氛一下子燃起来了。
这时,外面又走进来了四个人。
三女一男,走在前面的一袭深红衣裳,外面一件黑色风衣,面目笼罩在宽松的帽子下。纤细有力的细腰,腰间的一把精钢直刀给富有青春活力的肉体增添了几分野性的诱惑。要说她和酒馆里其他女人最大的不同,那就是仿佛下一刻就会飞扬起来的火焰,每一寸地方都充满了雨后青草的新鲜味道。另外,她的红唇如烈火,在这个昏暗淫靡的地方,很是引人注意。
她一走进来,立刻就被数十双饥渴的眼神聚焦在身上。
“女菩萨!多少钱睡一晚?”一个刚来南阳府的拾荒者大叫道。
“一个人头而已。”女生的回答和男人的问话一样直接,径自走到柜台前坐下。
这个价格让几个新来的流贼脸色一变。
不过女生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令人沦陷的诱惑和野性,好像每一寸肌肤都在发光,让男人们心里就像着了火。从她走进来,酒馆里的那些站街女跟她一比,简直就是掉了毛的老母鸡!
“难道你下面是金子做的?”有人开始不满,但随即就被身边朋友拉住。
“大人们的玩物,不要轻易招惹了。”
赵侍剑敲了敲柜台,道:“随便来什么酒,再要一碟盐胡豆。”
说罢,找了个桌子安静的坐下。
“咳咳……”
李师道终于进来了,王思懿和李十音在他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