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威军的马夫都比这些乞丐强!
李光颜奉命整训,他挑选了两百名甲字仟的精英进入各百户。南阳这些军头,在接到帅府的命令后,也都接纳了这些教头。不过,武威军的将领都忽视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按照边军制度训练出来的士兵虽然确实强悍,但他们的调教方式却非常残酷,甚至有些丧失人性。
到了什么地步?
比如王正贤在甘肃当兵备道的时候,这老狗为了锻炼毅力,要求冰天雪地里所有人光着膀子练阵列,一练就是一个时辰。明末的隆冬可想而知,那些士兵谁不冻得瑟瑟发抖?天天都有士兵冻伤。
再比如满桂,为了磨炼士兵的跑步速度,定期挑选一群士兵去草原上放火,鞑子自然追杀,然后就是这样的景象。骑着马的鞑子在后面追,明军在前面没了命的甩火腿跑路。再比如辽东的周遇吉,让新兵去抄略建奴村庄,以此训练士兵的野战意志,残酷程度可见一斑。
边军的这些训练方法,南阳府的丐帮弟子根本受不了。但武威军的人完全不管这些,在他们看来这很正常,因为老狗以前就是这么搞的,他们平时就是这么训练的。
除了光着膀子练习格斗,武威军这些教头还有其他种种变态要求,比如训练令行禁止的科目,一声令下让士兵往河里跳水,或者光着教在火堆里滚。
再比如阵列变换的科目,让两拨人手持木刀对砍,双方要不是不打得头破血流哭爹喊娘就都没饭吃。旗语科目更离谱,五行旗一变,哪队士兵要是转错了方向,或者记错了意思,该走的时候不走,该停的时候不停,该整队的时候不整队,这一队士兵就一整天都别想休息。
当然,训练中动不动就打骂体罚的事情也不少。
凉州儿郎根本看不上这些卫军,同样有些傲气的河南人也无法忍受这些不把他们当人看的种种折磨,大骂甘肃蛮子。凉州儿郎也不管,不服拉出来打一架就是。咱们武威军也不欺负你们这些废物,我们只出一千战兵,你们四千人一起上。建奴老子都照样干,还怕你们?
对此,李师道并未干涉。
校场的另一边,排起长队的应征新兵正在一个个的接受登记。副帅吴少诚负责主持,田判官、韩书记、李光颜、李过等高层文武协助。李师道非常重视这件事,今天亲自视察工作。
按照他的要求,并非所有报名者都会被录用,吴少诚他们要做的就是甄别好苗子。李师道有严令,招募的新兵必须是身世清白吃苦耐劳的家人子。那些地痞无赖,以及从全国各省刺配到此的罪犯,绝对不能进入战兵序列。
通过甄别的这些新兵,登记后也不会立即就获得正式战兵编制,而是会进行三轮集训。只有按照国朝步兵操典考核合格的,才能留下来吃皇粮。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为什么要应征?”
征募士兵的武威军小兵熟练提问。
“我叫章小见,南阳的。家里世代佃农,想投军混口饭吃。”
桌案后面,一个十七八岁,面黄肌瘦的少年怯怯道。
他衣衫褴褛,头发藏污纳垢,眼神却很清澈,让这位负责面试的武威军老兵眼前一亮。
“你可知这次编练的新军名为银枪效节?将来是要大帅亲领的。若是有人表现不佳,就会受到他的惩罚。我家大帅,法度森严,好杀人。”
“我不怕吃苦,我愿意报效朝廷,一切为了李大帅。”
章小见鼓起勇气把准备好的话全都抛了出来,用恳切的眼神望着这名老兵道:“求求大哥,就让我报名参军吧。”
老兵点了点头,把章小见的名字登记在了名册上,沉声说道:“你通过初选了,领一套军服,去东校场报道集合,有人安排你的营房,但现在你还不是银枪效节军一员,只有通过了三个月的整训,你才能留下来。”
章小见咬了咬嘴唇,认真点头道:“谢谢大哥提醒。”
老兵心头一暖,笑了几声:“下一个,上来!”
“不错嘛,会写字了。”
“大帅?小的参见大帅!”
李师道笑着拍了拍老兵的肩膀,示意其不用起身行礼,继续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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