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道拱手道:“张帅,这几天事情比较多,也不知道你在哪里,所以没找你聚聚,莫怪。”
作为从河西务逃出来的驴友,两人私下里还有些情谊。
张可大哈哈一笑,道:“老哥哪里的话,咱们都是重担在肩的军人,当然是公务要紧。对了,老哥要去河南剿匪,就带了这一万多人马么?我看高夫麒也在后面,他也是去河南么?”
“怎么了,你觉得不够?高狗也去,他被任命为了新安江防。”
这厮直接被调到了黄河一线,正面硬刚高迎祥。
“原来如此,嗯……以李大帅的本事,人马肯定是够了。不过,既然去了河南,除了闯贼土匪,老哥肯定也少不得要跟白莲教交战吧?”张可大坐在马上笑问道。
“有可能,然后呢?”
“两军交战,总少不得斥候吧?凉州的弟兄们能征善战不假,但是论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不是我吹,咱锦衣卫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李师道看着张可大一本正经的表情,不禁笑了。
合着这家伙不是来送行的,是来帮圣人派遣耳目的啊。
张可大这位总兵跟李师道这些军头不一样,人家是锦衣卫出身,曾经总管南京厂卫,深得圣人信用,虽然打仗不怎么样,但特务工作却搞得很漂亮。估计是圣人授意的,圣人觉得张可大跟自己有交情,让他来办这事,自己不会太反感。
“老弟啊,你带来了多少人?”
“一共五十八骑,都是我在南京的老人,个个武功高强,细心谨慎,对付莲花社的高手。”
“嗯,此去河南甚远啊,这些兄弟家里可安排好了?”
“老哥放心,妥了。”
“嗯,你身后的这些弟兄们,可愿意去河南跟闯贼和白莲教拼命?”
张可大马鞭一指身后,淡淡道:“老哥可以亲自问问他们。”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数十名厂卫都不约同地大吼:“我等愿为圣人效死!愿随大帅建功立业!”貌似之前好像排练过,要不这么多字能说的这么齐?
李师道指着张可大身后的几个锦衣卫,笑呵呵道:“陈大冲,王恩,齐务,李恕,楚心……还有柳长君,呵呵,都是老人嘛!怎么,上次在河西务没杀过瘾?”
一众锦衣卫都地笑了起来。
他们没想到,李师道还记得他们的名字,心里都是一暖。
这几个人都是张可大的亲兵,李师道见过几次,所以印象还算深刻。
这时,李师道收起了笑容,神色肃然道,“锦衣卫听令,入列!随军出发!”
众人当即齐声大吼道:“遵令!”
披星戴月,翻山越岭,走走停停,大半个月后,队伍抵达洛阳。
一路上很太平,因为这会儿闯贼还没有进入河南境内,朝廷也屯了不少兵,所以附近的流寇比较少。盼星星盼月亮的河南巡抚李养正得知朝廷派来了强力援兵,命洛阳总兵肖令时亲自带人来到城门口,迎接武毅将军、南阳总兵、河南监牧使、把截商洛制置李师道的到来。
“李将军,久仰大名。”
这肖令时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只是草草的拱了拱手。他的语气之中充满了不屑,甚至连正眼都没瞧过李师道。
李师道很清楚,自己这次上任南阳,河南的军头肯定早就知道了,而且毫无疑问,他们并不喜欢这些来自甘肃的军人。这小小的一个插曲,是肖令时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不过他无可指责,自己是一府总兵不假,肖令时也是洛阳总兵。
李师道不动声色地对肖令时说了句:“有劳了,请。”
说着,催马向前,准备入城。
却不想肖令时打断道:“李将军且慢!”
“何事?”
肖令时指着李师道身后密密麻麻的士兵说道:“李将军,洛阳人口稠密,道路狭小,若是凉州儿郎入城,势必扰民。另外,洛阳城内驻军很多,恐怕也驻扎不下这两万多号人了,因此我的意思是,请李将军手下的弟兄们,去南城三十里外下营,待城内调整妥当,再请弟兄们入城。”
李师道皱了皱眉,洛阳这么大,还能驻扎不下这些人?看来这肖令时是有意为之。
调开我的军队,他想干嘛?
开玩笑,你说去三十里外就去三十里外,那我岂不是成木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