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还是陕西督粮转运使,手里捏的税粮不少,不过都是朝廷的,按照规矩要划入国库,由户部再分配,他要是私自挪用,罪名可就大了,这年头,钱粮比兵马都重要。
洪承畴怎么选择,大伙儿也都不知道。
那么,现在以他们这四万多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可以剿灭王佐挂吗?难!或许可以试试,但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兵力折损定然也非常多,军中文官们都已经准备好了驴车。
“大哥,你现在怎么想的?真给洪老狗卖命?”
李怀仙挑着几只鸡回来了,也不知道是从哪个村子里搜罗来的战利品,一看到李师道脸上就炫耀运气好,把六只鸡从竹竿上放了下来,笑嘻嘻道:“大哥,今晚老鸡炖腊排骨!”
看他那麻利的动作,真是好饥渴啊。
“师道老哥,有消息!”
正跟李怀仙杀鸡理毛掏内脏准备炖肉开荤,中卫军指挥使杨天华不知道却从哪儿冒了出来,
上前压低声音说道:“道台刚刚来信,王嘉胤转进富县,诱官兵来救,神一魁等寇在富县以东伏击重创凉镇兵,道台被迫退回菩提,只留部分兵马于富县游击,与胤贼对峙。”
“这……”
李师道有些吃惊,放下鸡肉,问道:“甘肃镇兵有一万三千众,这怎么败的?”
杨天华一拍大腿,叹气道:“甘肃总兵徐永寿坐罪谋反,于入朝述职辩罪途中被皇帝遣中官赐死于太原,副总兵陈猛连坐被贬,已经被军部调往辽东喜峰口赴任守备送死。”
“凉镇其他将官,目前均已被杨鹤罢免除职。”
“因此凉镇边师无将,道台虽为凉地本官兵备,但凉镇边师因为欠饷的缘故,加上军官多被罢免,所以怨恨国家,不肯听从道台号令,还数次鼓噪武力讨饷,不防胤贼再出奇兵,遂一败涂地,如今败军已退至菩提镇府,传言道台已为凉镇乱兵杀害,不知消息真假。”
杨天华声音很低沉,脸色也很沉重。
李师道猛然起身,低喝道:“你不是说,是道台来的信么?若他已为乱军所杀,难道是鬼在给我们写信?他在信里就说自己打败仗了?别的呢?此等险情,将士可已尽知?”
杨天华蹲在地上,叹气道:“所以我才来找你啊,他在信里命令我们回菩提镇助他,至于临阵移军抗命总督两罪,老东西让我们别管洪承畴,事后他有办法为我们脱罪。”
“至于老东西被乱兵杀害一事,是送信人说的,他是听本军百户的三哥的凉镇把总的上级吴千总的哨子说的,我也不知道真假,可如果消息是真的,恐怕就是有人想害我们啊……”
杨天华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李师道,仿佛在说,咱出门在外,消息当然是别人传过来的几手货了。
“害我们……”
李师道陷入沉思,这一路好像也就得罪了宁夏参将王国和上级洪承畴,其他也没得罪谁啊,而且历史上也没记载洪包衣是个背后捅刀子的阴险小人啊,难不成是总督杨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