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九抱着一身新洗的衣裳,笑呵呵地走过来,每一座宫殿都有专职侍奉的太监,司礼监负责调度,他已经好几天没见朱榑了。
“本王的用度真的减了?”
“减了……”
“父皇真是小气。”
朱榑换上新洗的便服,打算去找刘基,大奔堂他不想去,李文忠又忙于朝事。
只有刘基是全心全意教导他的。
朱榑来到御史台。
一座很小的值房,临近是通政司和六科值房,值房里面隔出来两间,外面是御史们侍政的大厅,里面由刘基坐堂。
朱榑已经和朱标来过一次了。
“先生啊,我出来了。”
“嗯,今日无暇。”
刘基抬头看了朱榑一眼,又低下头,认真地看御史们呈递上来的卷宗。
刘基接下来的任务都是抓胡惟庸案了。
朱榑瞥了一眼,卷宗是关于荧阳侯郑遇春的,足足有十几页之多,不知是不是郑遇春的罪状。
刘基今日显然无暇理他。
朱榑从都察院出来,看到了宫廊的尽头,李景隆身形一滞,眼神放光,龙行虎步地朝他跑来,龇牙咧嘴,看着朱榑说道:
“殿下威武!我爹说,那日险些按不住你。”
“我的力气真有这般大吗?”
“更重要的是,大本堂传遍了您的名声,勋贵子弟们说,日后继承爵位统御兵马,就跟您上阵杀敌。”
“呵,一群还算有眼光的家伙。”朱榑大言不惭地说道。
“阿姊说想求见殿下。”
“你阿姊也崇拜我吗?”
“不是,另有一事。”
朱榑跟随李景隆出了宫,虽然马皇后告诫他,这几日不得闯祸,但李家和朱家是近亲,马皇后也知道李素凝的存在,去李家不算闯祸吧?
李景隆的马车,停靠在午门的下马碑旁。
两人先后上了马车。
马车塔塔徐徐而行,长安大街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只是,三日没出宫,街道上似乎多了一具草人。
李景隆看他疑惑,便解释道:
“南雄侯坐罪,他的良田在江宁县,县官隐瞒他的恶行,于是被连坐了。”
朱榑了解他父皇,坐在那个位置上却不作为,也是贻害百姓。
一样要问罪。
朱榑望着暗红色的草人,可怜吗,他也不知道,兴许,那些无处声张的力役更加可怜。
马车停靠在曹国公府,两个石头狮子之间,正正堵在大门前,因为府门前的空地,停靠了两辆马车,毫无疑问,国公府有其他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