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西朋党,他身为太子自然清楚不过,李安然说的都是事实。
朱榑笑道:“大哥啊,你是太子,你敕封他,李安然还敢抗旨不成,他这种顽固愚忠的人,就算不愿意,也会咬着牙接受这份差事的。”
“七弟,不许这般说李御史!”
朱标故意板起脸,不过对朱榑没有作用就是了,他轻叹一声:“李御史言下之意,岂不是御史台也是淮西官员?……我惭愧的不仅这一件,佃户租费如此之高,我竟然被蒙蔽这么久,东宫属官从来都没说过。”
“他们一定说天下安泰,都是大哥勤政的结果,要是我,我也会这般说的。”
朱标看向朱榑,“为何?”
“因为,告诉你也没用。”
听朱榑这么一说,朱标的心里反而变成愧疚了。
马车咯吱咯吱的跑回京城。
突然之间就停了下来,朱榑还以为是避让行人,朱标不想东宫仪驾惊扰百姓,他连护卫都只带了两个,乘坐的也是牙行租借的马车。
过了片刻,也不见马车行动。
朱榑生气的让刘九去看看,不多时,刘九快步跑回来,咬着牙,狠狠地说道:“殿下殿下!这条道路封锁了,守吏要咱们改道。“
嗯?
朱榑以为,朝廷要兴修京城的排水,可朱标也满脸茫然,两人相互搀扶下了马车,询问道路两旁的百姓。M..coM
原来是京城的纨绔子弟,在飙车。
纵马过市,是一项由来已久的贵族娱乐,官二代们经常利用父辈的权力封锁一条街道,当朝丞相胡惟庸的儿子就十分喜欢这项运动。
这位小爷挑选最好的战马和驭夫,自己站在马车上,用鞭子抽打驭夫,飞速驰骋,欣赏周围惊慌失措的百姓。
每当撞死了人,官吏会封锁消息,然后通报胡惟庸。
听百姓说,由来已久。
另一个摊贩长叹:“有时是辰时,有时是申时,若是胡公子心情好,咱们还能赚几个钱,若是心情不好,一天的生意都没法做了。”
朱标的拳头慢慢拽紧,咬着牙齿,身为深受儒家思想熏陶,他是极为容易受道德激发而怒发冲冠的人。
“我本以为,被蒙蔽的只是京城之外的事,可我连京城之内的事,也看不清楚了,还说什么功德呢?”
大哥没有自己的耳目,不必自责。
朱榑在想,京城还有比他更纨绔的人,“我和李将军学习射艺,还没向大哥展示过呢,给本王找一张弓来!”
刘九笑嘻嘻的扛来一石左右的弓。
等了片刻,街道尽头传来轰隆隆的声响,青石地面隐约震动,五辆的马车相互追逐,朝这边飞驰电掣冲来,纨绔们兴奋的大叫着。
见朱榑箭矢对准车上的人,朱标急忙道:“七弟!”
“兄长就是太弱了,京城的百姓才会受苦受难,二哥和四哥他们才会鄙视兄长。”
这一句话,仿佛激发了朱标的血性,抬起的手放了下来。
咻!
不得不说,李荣的射艺是南军翘楚!
就算高速移动的目标,朱榑也能一箭命中对方的胸膛,从马车上跌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