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要全部处死他们吗?”
“标儿啊,痼疾不除百姓就不能安宁,你不可妇人之仁!”
在朱元璋眼中,这些淮西官员,都是个极有能力的人,凭借处世变通和出色计谋,牢牢掌控着手中的权力,但这些倒刺,他会为朱标一一拔掉。
开万世太平,也是他朱元璋的抱负。
“可是……父皇把他们都杀死,谁还敢为官?”
“愚蠢!”
朱元璋恨不得把治国能力,毫无保留授给朱标,可这个儿子缺的是智谋吗,缺的是陈刚立纪的铁血手腕。
朱标越能感受到心中巨大的压力,说起来父皇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杀人了。
“父皇真要处死他们吗?”
“治理国家,无非赏和罚,身为君主,对待处于优势的人,要降低他们的地位,对待处于劣势的人,要抬高他们的地位,如若他们能与皇帝抗衡,不能留,这样才能制衡!”
朱元璋脸逐渐拉长,板着脸教训。
出了奉天殿,朱榑陷入沉思,父皇刚才一副‘我不生气’的样子,要不是我知道四大案,还真被他骗了。
从建朝之初杀到薨逝,持续十几年。
凄凉、黑暗的洪武朝啊。
我被削藩也好不到哪里去,朱榑拿着赏赐的一百两和资世通鉴,转念一想,义兄李文忠许久没来大本堂了。
刘九茫然接过恩赐,“殿下,去哪儿?”
“去大本堂,找本王的侄儿李景隆。”朱榑下了御阶左拐,往文渊阁旁边的大本堂走去。
“小九啊,你爹在京城吗?”
大本堂中,其他勋贵子弟听到李景隆的乳名,哄堂大笑。
李景隆剜了他们一眼,不过这些勋贵子弟不惧怕他,父辈地位都差不多,比如常遇春家的常茂,邓愈家的邓镇。
个个都是一品公侯之后。
朱榑走到大本堂中央,目光扫过他们,骄横放肆,“九江是本王侄子,你们这些竖子,谁敢羞辱他?”
大本堂里,顿时噤若寒蝉。
朱榑很满意这些公候纨绔的反应,他们在外头或许骄纵跋扈、无法无天。
但入了皇宫,归皇子管。
出了大本堂,李景隆耷拉着脑袋。
“哼,早晚有一天,我也会像我爹一样,成为诸将之首!都怪我爹给我取这样的乳名,殿下,你可否别叫我小九了?”
“废话真多,你爹去哪了?”
刘九嘿嘿笑道:“咱们殿下问你话呢,你要是不老实回答,指定是要吃苦头的。”
原来前阵子,朱元璋下旨江浙各地,免去二倍赋税,特意派人巡视田亩的复耕情况,能信任的人,也只有李文忠了。
此时的成贤街,那座门口石狮被劈去耳朵的府邸。
曹国公府熙熙攘攘,许多青年才俊带着仆人,前来揖拜李文忠,其实都是为李素凝来,李素凝去过江南诗会,此后不知道谁传,李素凝是江南才女。
只要皇帝没赐婚,李文忠是有权力将女儿嫁给谁的。
朱榑不禁道:“你阿姊很漂亮吗?”
“相比宁国公主,尤有过之,殿下别瞎想了,阿姊说,以后不许我带人去后苑。”
小气鬼。
朱榑往前走,刘九和李景隆负责给他开路,年轻俊杰们排着队,挤在曹国公府门前,手中的拜帖高高举起,见礼摆满了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