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魏爷,这次来辽东一趟,这位高太监,您是否见上一见?小的可以……”
“见你麻痹!”魏进忠一听,趁着酒性,心头顿时火起。新笔趣阁
“呃这!魏爷我……”贾艾吓得一哆嗦,盅里的酒,还是洒了大半出来。
其他人见状,连忙出声,开始和稀泥:“魏爷,你别生气,其实小贾兄弟的意思呢,也是为您着想。”
“为老子着想?何意?”魏进忠扭头看着说话人,目光冷冷的。
“如今这辽东,几乎都成了他高淮的天下。不但李成梁不敢惹,连他么巡抚赵楫见了他,也要矮三分……”
“哼!”魏进忠冷笑一声,还顺手抄起了一把短铳,一直搁在他身边的。“怎么?他长了三头六臂?还是青面獠牙?”他心里有股无名狠劲,只觉没处发,很想拿铳崩了谁。
那人一见这阵仗,也吓着了,一个劲儿躲闪,口中连呼:“爷,爷,当心着勒,这玩意一不小心走火,要炸膛得!”
“说!为啥不敢惹?”魏进忠瞧这两人都白着一张脸,总算心里找回些平衡。
“高淮他么的纠集了一帮虏中的降人,四方亡命之徒,还有当地的喇虎混混,有好几百号人,整日里除了到处坑蒙拐骗,就是演习兵马,摆列布阵。”
“哈哈哈哈……”魏进忠放肆大笑,“老子怕他?先问问俺手里这把虎将军!到底怕不怕!”
“不是啊,魏爷,”那人一急,冲口就说:“关键是此次咱们带的人手不够,除了后勤,能战之人不过一百多号。要是真与他正面抗上,吃亏的是咱们!也别指望巡抚总兵能救,到时指不定谁听谁的呢。想想前任总兵马林……”
就这一句话,让魏进忠很快冷静下来,眉头也渐渐皱紧。确实,真正面抗上,他不但吃亏,还要吃大亏。只是,心中实在难咽这口气……
“而且,魏爷别怪小的说话直,高淮现下还是辽东镇守,可节制赵楫、李成梁,况且李成梁手里还有家丁。就说宫里,他也是左少监,而您是右少监,比他低半级呢。”
魏进忠不说话了,铁青一张脸,拿起一只海碗斟满了酒,就往嘴里灌,然后‘啪’的一声,将瓷碗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周遭顿时一片安静,魏进忠眼一瞥,正好瞧见那馆夫长还杵在那,弓着腰,头埋得低低的,浑身如筛糠。“你!滚出去!”
他瞬间的一大吼,声如振雷,吓得那馆夫长一哆嗦,腿脚一软,差点跌在地上。
贾艾这会也回过神来,对着馆夫长道:“快滚!怎么还杵在这?没眼色的东西。”
“是是,小的这就滚,这就……”话说着,就连滚带爬的出了屋子。
馆夫长滚了出去,贾艾转过头来,也陪着笑脸,小心翼翼道:“魏爷,咱得徐徐图之。”
魏进忠的怒火随着那声碎瓷,也渐渐息了下来:“你说的对,徐徐图之……”随后又补了一句,“总之,他不惹上门,老子当不理。”
“那是那是,井水不犯河水。”
“见不见的话,也别在老子面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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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休整一夜的队伍,重新出发。往宁远方向,途中还会经过一个曹庄驿。
魏进忠没来过辽东,途中,贾艾就充当起了介绍人,向他讲解起来:“辽东这里,说白了就是三面临夷,一面阻海,所以海防和陆防都十分重要。前面过了曹庄驿就是宁远城,这宁远是个四面城,地势相当好,站在城门上,就能看见远处大西山台的情况。要是站在城中的钟鼓楼上,周围山川尽收眼底啊。”
魏进忠道:“你这意思,要是城中有人高处观察,俺们这一路来,不是立马有人看见?”
“很有可能,不过……哦,对了,宁远有一将门,祖家。似乎还是李如松的家将,记得壬辰倭战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