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好比纳户自己交粮,成本就要投一石以上,但还必须要算上耗上加耗,就包括什么东道钱、偏手钱、行颺钱、计筹钱、换单钱等等等等,每石约费分余;还有仓上挑脚钱、剥船钱、斛手钱,每石又费升余。还有加赋,像三年前朝鲜之役的加征,其实现在没有取消。这又是在正耗米一石加耗米一石,所以算下来就得二石三斗以上方兑正米一石。”
“但是呢,王家对纳户,好比就是兑米一石该银一两,但只撮六七钱那种。所以纳户都不愿粮长收,而愿直接包与王家。但王家得了粮也不亏,晓得储存起来,等米价波动的时候再倒出去。一般年与年之间,季节和季节之间,甚至月月之间,米价都有不同,反正高了就出。更不用说山东近年灾荒不断,米价只会是只高不低。”
“今年一石花都值二两以上,何况米了。”
“就是啊,特娘的,所以王家赚得是风生水起啊。”
魏进忠听了,若有所思:“你说方才说不能轻易放过王家,那他们可有啥把柄你查着了?”
番子笑嘻嘻道:“魏爷,即便他们干干净净没有把柄,难道还不能制造个啥出来?他王家再怎么背景深厚也不及您,您背后可是万岁爷啊。”
“呵!”魏进忠一听乐了,又看他一眼:“得嘞,这个答案俺喜欢。不过呢,俺还是喜欢听话的人。像你我兄弟毕竟都是替皇上办事,难免不会碰着棘手的,有时还是得求求人家呢,懂吧?”
“懂。”
“盯好喽就行,再找个机会整点啥出来……”
“卑职明白。”
魏进忠与这番子谋划了半天,其实马车未停,一直在路上行驶。直到贾比过来提醒,车队即将要进济南城了。
“魏爷,復成信的王掌柜带着人在齐川门侯着您呢,卑职已打发了人去接头。”
“嗯,”魏进忠回应了一声,然后又对番子说:“就先这样吧,你自是去办就行。”
“是,卑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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