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柜笑着说:“你不说不觉得,一说还真有些饿了。“
“那怎么办?回即墨还早着呢。”
“呵呵,这有何难,海边从来都不缺好的食材,只要简单烹饪就能吃,味道还十分鲜美。要不咱就地解决?就不等回即墨了。”王掌柜建议。
“诶,不错啊!”魏进忠附议,眼睛都亮了,“要怎么弄?”
王掌柜道:“附近村民赶海回来总有收获,不如咱就从他们手上买点?有啥买啥,现烤现吃?”
“好主意,贾艾去问问村民?”
贾艾道:“行,我这就去,顺便再捡些枯枝树叶回来。”
说罢,几人便分头行动起来,没用多久,海滩上就支起火堆,王掌柜变戏法一样从随身携带的囊中摸出瓶瓶罐罐,像模像样的做起了海鲜大餐。
这顿海鲜大餐吃得爽,风卷残云后一地残骸,几人嘴一抹,又重新上马回即墨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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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县城府馆,魏进忠并不觉得很累,又叫来刘时敏,他想写封密信先呈给陛下,交待一下最近做的事,然后再请开埠。
内容大致交待了一下,刘时敏斟酌片刻,开始下笔书写,一炷香时间已经写好。
魏进忠道:“你念来俺听听。”
刘时敏依言,念了一遍,听得魏进忠直皱眉头,“师兄啊,你这文诌诌的,听得可费劲!咋不用大白话来写?陛下一听就明白俺想说啥。而且你用字太省了,笔墨很金贵吗,干嘛不多写几个字?”
刘时敏闻言,当即就赏他一个大白眼,本想挖苦几句,心想还是算了,明知这厮不识字,跟他计较啥?
但还是忍不住反驳两句:“书写又不像说话,天底下哪有用大白话写公文的?用字虽省,力求的是精准!”
“嗨,”魏进忠不以为然,“俺现在就说的大白话,你听不懂?怎么写出来就不行了?只要万岁爷明白俺的意思就成。真搞不懂你们读书人,一句话非得浓缩成一个字,还叫什么精准,跟脱库子放屁有啥区别。”
刘时敏不想跟他争辩,那样只会让他生气,他忍下翻白眼的冲动,道:“那你想怎么写?你说吧,我写便是。”
“诶,这就对了嘛。”魏进忠赞许一声,然后琢磨一下,说道:“就这么写:万岁爷您最近身体可好?俺最近很是辛苦,跑了好多地方,又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叫青岛。俺还遇见一个神人叫徐光启,说想在海边种稻子,哈哈……算了,这个先不提。这个神人他说,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是天然良港……”
刘时敏真想骂人,手里的笔也几上几下,但还是以莫大的毅力给忍下,好在他文书房养成的习惯,书写很快,把他的话全一字不落誊写了下来。
“神人说他家乡松江府遭了水灾,无棉可纺,织工那叫一个惨。俺想山东不也产花吗,而且山东也遭了旱灾,要是把山东的棉花运到松江府去不正好?花有了销路,又能解决无棉可纺的大问题。虽然一举两得,但又想到漕河浅阻不畅,若是通过漕河运花,恐怕会影响运漕粮,所以俺才想到海运……”
魏进忠停顿一下,想了想,又继续说:“对了,俺准备开征花税,跟復成信东家已经说好了,让他们代征花税。预估了一下,大概十万两之数。万岁爷啊,俺给您讲,别看着十万两多,花商可是一点不亏,一船一千石花到了松江府转手就净赚千两。所以花税又算啥。还有啊,俺还打算让復成信收花时,不能低于一两二钱一石,现在临清花价已经超过二两一石,又据神人说,他们松江府的花价最高有四两一石……”
“就是运输有些困难,俺打算还是招募海船,一切费用有花商承担……”
洋洋洒洒写了三千字有余,难为刘时敏耳手居然能同步,期间还要不停蘸墨舔笔,可见速记功夫到家。待魏进忠说完,他也同时撂笔。
魏进忠又想了一下,看有否遗漏:“还有什么没交待到的……”
刘时敏道:“已经三千字了,就先写那么多吧。若有遗漏,另呈一贴不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