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空气中一股血腥味。城墙上横七竖八倒着不少人，女真人今日只是试探了几波，没有实质的进攻，他们在确定，城墙上确实没有了石头，没有了那个用刀的高手，没有了那个厉害的明军将官。

钱山叹了口气，看着被射中的兄弟，在哪里哀嚎，道“可有药？”

钱山看向了一旁的黑脸汉子，黑脸汉子叹了口气：“没有，自从那个管家死了，别说药了，我们的晚饭他们都没有送来。弟兄们现在还在饿肚子”

“我们自己还有粮食，埋锅造反”钱山道，

“那个管家家里人把我们卫所军营给烧了，锅也没有了”又有人来报

“什么？”钱山摸了摸自己肚子“去，找县令，若是今日没有晚饭，那别等明天后金打来，我们都得饿死在城墙上”

黑脸汉子擦了擦自己的胳膊，道“兄弟们，是我对不住你们，你们要是饿，我剁自己一只胳膊，你们烤了吃吧”

钱山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什么话，兄弟”他看了一眼身后，眼神越发的复杂。

远远的，面前是女真人营帐中升起的炊烟，另一个方向，是卫所军营燃烧起来的火光，再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不少人已然在城墙上睡着，剩下的满眼都是困顿和饥饿，钱山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兄弟们，我对不起你们”

“说的哪里话，头，哈哈，兄弟们现在过的多开心啊”众人大笑了起来。

“不好了，不好了”又来一人，“孙家的人，把我们家里亲戚，都绑到他们家里去了，说是明天不杀敌，拿十个首级，我们的亲人他们就要杀十个”

“什么？”众人大惊失色，不少人看着远处石城深处，神情莫名复杂。

“爹呀，爹呀，你不能有事啊”有的人已经大哭了起来，他们在城墙上尚且缺衣少食，连卫所都被一把火烧了，他们亲人被抓去孙家，岂能有好日子过。

城墙下，孙佺看了一眼自己书童，想着明日再派一个人去城头督战，却是因为今天管家的死，无人胆敢上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