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根利箭穿透了管家的胸膛,管家低下头看着箭簇带着碎肉破体而出,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去,随即倒在了地上。
远远的,是一个混身是血,手里拿着一把朴刀的男人,他走入了客厅,看着客厅内的众人:“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我的兄弟,”
“你疯了”常老爷看着进门的龚百户,吃惊的站起了身,脸色大惊,浑身颤抖,:“我,我家里是朝中官差,你敢杀我,你敢杀我,那是要诛三族的”
“去你娘的,老子三族早就没了”说着,龚百户拿起背后的长艄弓,箭簇飞了过去,射在了常老爷的胸口,偏了几分,没有射在心脏,从肺叶和心脏中间穿了过去,他倒在地上惨烈的嚎叫起来。
“不好了,不好了,少爷,少爷也死了”远远的,一声呼喊声,常老爷当即老泪纵横:“我儿”随即身体颤抖一下,没了气息。
龚百户双目流泪,看着常家的人死了七七八八,他擦了擦眼泪,望着天空,脑海中回忆起石苑,那个一手把自己带大的男人,那个敦厚的声音,似乎现在还回荡在自己的耳边:“小龚,别喝酒了,天天喝酒,这么大人人,该找个老婆了,也该成亲了,”
“当哥哥的,没什么给你的,你的刀太破了,这个朴刀就给你了,以后好好保管啊,哈哈,可要多杀几个人,你知道我家传的武艺是长枪”
“好男儿,投身军伍,既身在边疆,就不能后退一步,我若是死了,你可不能跟其他人一样跑了,石城需要一个人在这里盯着”
他脑海中又似乎想起了石头,那个瘦小的身躯,眼睛里,闪过一片一片如同电影胶卷一样的画面。
“老哥,你这木匠活太难学了,我不想学了,还是打铳好啊,哈哈”
“以后我要是赚了钱,我就给你留一个厢房给你住,到时候,可不是给你养老的,是让你伺候我的,嘿嘿,那时候,你就是我的仆人”
龚百户老泪纵横,短短几天,他似乎失去了自己人生的全部,他半跪在地,“兄弟,老哥给你报仇了”
远远的,一阵脚步声,却是几十个捕快,机兵,快手,还有十几个社丁,拿着鸟铳,为首的是县丞和县令,孙佺看着这一幕,脸色大惊:“疯了,疯了,百户居然杀了常家,杀了常家全家,疯了,真是疯了”
县令脑袋也是空白一片,看着这一幕,似乎不可置信的表情,呆呆的在哪里:“上,上,杀了他,杀了他”
这些捕快,机兵,快手,拿着刀的手,看着远处半跪在地,一身铁甲的男子,手微微颤抖,那可是在城墙上杀鞑子的龚百户,他们上去都不够他杀的。
“开铳啊”孙佺对着社丁说道,那社丁双目圆瞪,却是没有人敢推动扳机。
龚百户站了起来,看着远处的一众人,朴刀横在脖子上,噗嗤一声,随即,他倒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
“疯了,大明二百多年,未曾有卫所兵杀富商全家的事情,今日石城。”县令呆滞了
孙佺道:“不行,不行,此事不能传出去,若是调查,朝廷来人,岂不是知道我等虚报战功,我们都得掉脑袋啊”
“那怎么办”县令说道。
孙佺咽了口唾沫:“这,这,,,,,土匪,土匪夜袭常家,常老爷摔全家抗击匪贼,英勇殉国,表彰忠烈”
县令呆了一会:“只能如此,只能如此”若是自己治下发生这种大明二百年未有的事情,不说丢官丢脑袋,在史书上留下一笔,他家族都要蒙受奇耻大辱,永远抬不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