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话想要对你的战友们说的呢?”
奥尔良诺上校用湿透的手绢掬了一把鼻涕,将它整整齐齐地折叠起来,揣进兜里,又木然地坐了很久。
一直到肥皂都觉得有些冷场了,才听见奥尔良诺上校说到:
“其实也没什么说的了!打仗嘛,总得有人先死,有人后死……大家都没白死,就挺好的了……挺好的了……”
……
约瑟夫-约翰斯顿后来成为了一个疯子,他时常独自在精神病院的葡萄架下,一坐就是一整天。
新来的护士往往对于这个出身弗吉尼亚军人世家的末路贵族颇有兴趣,她们经常能欣赏到约翰斯顿在葡萄藤下的独白。
“听着,蠢货们!将所有的大炮都给我集中起来,让一百门炮就像一门炮一样,等待我的命令!”
“壕沟?呵呵,我得感谢这些像田鼠一样的印第安人,他们替我们挖好了良好的运输线,弹药箱垒整齐,放在离大炮最近的地方!”
“听着,蠢货们!普通的炮手换一发炮弹需要5分钟,可是我们是优秀的炮手,我们只需要3分钟就可以了!”
“什么是战争之王?大炮就是战争之王!”
“而我,拥有世界上最多的大炮,没错,你的逻辑理解能力简直满分——我,就是战争之王!”
“黑夜如此漫长,而我需要耐心的等待,等待黎明的到来!”???..coM
“当第一束阳光照射在阿拉莫的土地上的时候,对面的印第安人不应该感谢太阳,而应该感谢我的仁慈!”
“因为是我的忍耐,让他们的最后一眼,看见了黎明!”
“以及,我送给他们的一个大礼物——轰!”
约瑟夫-约翰斯顿的晚景过得比较凄凉,军人世家一旦败落起来,既没有钱也没有权,很快就澹出了华盛顿的权力中心。
他所有的记忆都是关于他如何准备在阿拉莫用他的大炮蹂躏印第安人的。
直到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一个新来的护士对他说:“可是,约翰斯顿老爷,你在阿拉莫明明打了一场败仗啊?”
约翰斯顿一愣,似乎想起了什么。
护士以为自己可以让这个疯了二十多年的贵族老爷清醒过来,于是绘声绘色地将‘阿拉莫惨败’又讲了一遍。
第二天清晨,护士在葡萄藤下发现了约翰斯顿老爷的尸体,还有他写在地上的遗言:“再来一次的话,我不可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