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面汤里的油都已经凝固了,他听见了‘邦邦邦’大声敲门的声音。
起初他觉得这是自己的幻觉,但是在认真地听了一会儿之后,他确认了,这的确是有人在敲门。
于是他端着一碗冷冰冰的面汤,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端着那碗面汤,实在是他现在已经快要失去思考能力了。
3年前他刚来到丹佛的时候,赫莲娜的爷爷老赫斯基还在。老赫斯基是沃伯格公司的一个驯狗师,结果不幸摔断了腿,失去了劳动能力。
在丹佛,一个失去劳动能力又没有多少积蓄的家伙是活不下去的,丹佛不养闲人,沃伯格家族虽然是以慈善著称,但是也不可能让赫斯基继续呆下去了。
赫斯基在赔偿了300美元的误工费给沃伯格家族之后,剩下的钱只够让医生锯断自己那一只已经发黑的腿。
而更雪上加霜的是,年轻的赫莲娜因为一个爱马仕的包让自己背上了债务,这在赫斯基还能工作的时候当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现在赫斯基自身难保,这个债务就很要命了。
这可怜的一家子,很有可能在一周之后被赶出丹佛——作为沃伯格家族的不良资产,理所当然的需要尽快剥离的!
就在这个时候,阿瓦达-杨科洛夫斯基来到了赫莲娜的面前……
他至今还记得,行将就木的赫斯基躺在床上,将赫莲娜的手牵着放到了自己的手中,非得自己答应娶她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
杨科洛夫斯基觉得,老赫斯基实在是多虑了:难道他看不见他的孙女有多么美丽吗?难道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小伙子在第一眼看见赫莲娜的时候,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她吗?难道他不知道什么叫爱情吗?
当时的阿瓦达-杨科洛夫斯基觉得,自己一定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才能让自己在最好的年纪,在丹佛这个最好的地方,遇见了一个像赫莲娜这样美好的女子!
就在埋葬了赫斯基之后,杨科洛夫斯基和赫莲娜很快便订了婚。
但是他们并没有正式结婚,因为美丽的赫莲娜觉得,这爱情来得太快,她还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她发誓自己是爱着扬库洛夫斯基的,用她的话来说:“我并不嫌弃你一周只能挣3美元,如果这都不算爱情,还有什么算呢?”
阿瓦达-扬库洛夫斯基觉得,赫莲娜也许的确需要一点时间,毕竟自己的出现有些贸然。
他在等着赫莲娜接受她,反正都已经订婚了,两情相悦是迟早的事情。
就这样,年轻的阿瓦达-扬库洛夫斯基等了三年。
在这三年里,他最初每周挣3美元,随着驯狗的技术越来越好,他的工资现在已经涨到了每周5美元了。
而且,他有一次还成功地牵到了赫莲娜的手。
……
“阿瓦达-扬库洛夫斯基?”门外站着一个满面胡茬的怪人。
“嗯。”扬库洛夫斯基点了点头。
那人将扬库洛夫斯基上上下下地看了一会儿,从兜里掏出一枚黑铁徽章一样的东西,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我们大家所崇拜的上帝,虽然名称不同,但他一定会记住我们的善行。”这个怪人用一种奇怪的语言说到。
阿瓦达-扬库洛夫斯基端着面汤的碗哗啦一声掉落到了地上。
他用他几乎已经快要遗忘了的语言,接着这个怪人的话,回答到:“总有一天,我们会不分性别、不分地位、不分肤色地,全都聚集在他的宝座周围,这种日子是不会太远的!”***注***
然后他将手伸进自己胸前的衣襟里,从里面掏出了一枚和那个怪人一模一样的黑铁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