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罗尼莫从来没有经历过,一个人会将威胁的话,说得这么平静,这么不带丝毫烟火气的淡然。
但是这样的话从斑鸠的口中说出,却又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这里是杰罗尼莫的营地,现在,斑鸠也在杰罗尼莫的屋子里。
只要杰罗尼莫想,他可以立即下令部落的人,将斑鸠和斑鸠带来的人给打死在这里。
可是,在思考了不到两秒钟之后,杰罗尼莫立刻答应了斑鸠。
“我和你开玩笑呢,斑鸠!你叫我去,我怎么可能不去?”杰罗尼莫说到。
他之所以思考了两秒钟,其中大概有一秒半是在思考,如果自己再思考久了一点,会不会引起斑鸠的猜忌?
显得自己心有二心?
“那就好,杰罗尼莫!”
斑鸠伸出手来,杰罗尼莫也伸出了手去。两双手紧紧的握了一下。
自杰罗尼莫率领部落残余进入马德雷山林以来,他曾经无数次的观察过斑鸠,但这还是第一次,他与斑鸠握手。
杰罗尼莫的手冰冷,而斑鸠的手温暖。
杰罗尼莫的手坚硬得像铁,而斑鸠的手轻软得像是干燥的树皮。
杰罗尼莫心中不由自主的想,‘也许,这就是他和我的不同。我是一支冰冷的剑,而他却是剑柄!’
……
当斑鸠带着巨硬等士兵走在回部落的路上的时候,所有人都在不知不觉间挺直了脊背。
即便是走过小路上横叉过来的树枝的时候,他们都不肯低头,非要硬生生的趟过去。
没有谁能说得清楚他们心中的骄傲。
这一趟,他们跟随着一个国王,兵不血刃地就征服了一个不可一世的敌人。
洛岑走在斑鸠的身影里,亦步亦趋,士兵们保护着她,像是保护着一只一碰就会碎的花瓶。
“洛岑,你知道为什么杰罗尼莫会这么容易地答应我吗?”斑鸠问到。
“因为我们都想反抗白人,志同道合?”洛岑回答到。
“不是,”斑鸠说到:“因为他怕我!”
“哦!”洛岑低着头,嘴角露出一弯月牙般的微笑。
就是这样的斑鸠,他不需要表现出任何武力,也不需要声嘶力竭地咆哮。
但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膺服。
就像洛岑第一次看见他一样,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强大。
……
就在斑鸠离开杰罗尼莫营地之后不久,蜂窸窸窣窣地来到了杰罗尼莫的身边。
“杰罗姆,我们可以不去吗?”
“为什么不去?”杰罗尼莫笑了一下。“跟着斑鸠有吃有喝的!”
“可是,这也太危险了?”
“危险?蜂,你以为斑鸠真的是要去拯救怒风的吗?他就是一个想要趁火打劫的亡命之徒而已!”杰罗尼莫说到。
他不相信斑鸠。
他从来就没有相信过,这个世界上有人真的那么无私。
拯救印第安人?
呵呵,不过是个美丽的幌子而已!
只是怒风那么大一块肥肉让人,实在让人动心。
……
斑鸠回到部落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鹦鹉烟男盐巴等几位旗主,还在屋子里争论他们的作战方案。M..coM
斑鸠重新进入屋子的时候,正看见盐巴骑在灰狗的身上,两人厮打得不可开交。
屋子里乌烟瘴气,桌子腿都被拆断了两根,桌面以45度角倾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