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就这么简单?
这不太可能吧?
“知行合一?”
“对!就是知行合一!”
老夫子赞赏的看了一眼恍然大悟的陈玄元一眼,随后解释道:
“知为行之始,行为知之成。
所谓:大道至简,概莫如是。
然知易行难,行胜于言。
还望你们能坚持本心,能做到不坠青云之志、不负少年芳华。”
习惯性的,老夫子说出了自己的愿望和期望。
虽然他知道,这句话八成没啥用,也没几个人能真正做到。
但还是那句话,愿望总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此时翩翩少年,谁又知道之后他们又能弄出什么样的风浪呢?
听到夫子的愿望与祝福,学子们激动莫名,似乎都在幻想着美好的明天。
这时,又有人踌躇着问道:“那老师,您的志向是?”
话音刚落,老夫子那苍劲有力的声音便响彻整间教室。
“教书育人!”
“教书育人?”
众人有些惊奇。
这个志向也可以?
猛然间,他们突然想起,自己这位老师好像确实是儒家子弟。那么以“教书育人”为志,似乎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毕竟那位儒家创始人——孔夫子,便是人类已知的第一位职业教师。相传孔夫子的一生中,有大半时间都是从事传道、授业、解惑的教育工作。
这时,有人突发奇想,小声问道:“那老师,照这么说,如果立志种地,那是不是也可以?”
“种地?这怎么行?这可是土里刨食的苦力活!”
“就是,要是种地可以的话,那我爹早就成为一代宗师了。”
很显然,后面发言的这位的老父亲应该是一个勤劳敬业的老农民。
有人说可以,有人说不可以。
一时间,教室内议论纷纷。
须臾,老夫子一锤定音:“种地确实可以!你们常常听闻到的农家,便是以种地为主。”
谁知,听到此话后,教室内却响起一片质疑声。
“那怎么没听说有人靠种地晋升的?”
“是啊,是啊!我也没听过。”
“就是,咱们平阳城有上万种地的农民,根本就没有一个晋升一境的。”
……
听到质疑声,老夫子摇头一笑,解惑道:“那么多农民,你们认为有几个是以种地为志向的?”
此话一出,室内顿时鸦雀无声。
是啊,种地是个苦差事,又有谁会以这个作为理想,作为目标呢?
大家不都想着有朝一日能干一些轻松点的事情,或者能不劳而获嘛!又有谁会将种地作为爱好,并为之努力一生呢?
甚至,他们在座的各位,也是一样的,又有几个是专心做学问的呢?
……
时光飞逝,很快,本堂课便到了尾声。
“文平,我有点事去请教老师,你先回去吧!”
说罢,不待同桌反应过来,陈玄元便飞也似的跑出了教室,朝着岑老夫子追去。
文雅苑,师生相对而立。
“老师,学生想请教一个问题。您刚刚所说的修心,也适用于武者吗?”
问话的同时,陈玄元的心也跳的飞快,生怕老师给了否定的答案。
“武者?”
岑老夫子讶异的瞥了陈玄元一眼。
心中暗道:难道自己这位得意门生要没了?
这可是自己辛辛苦苦才发掘培养出来的,还准备等对方过了府试,便引入儒家的,结果还没等他行动呢,这就要没了?
有那么一瞬间,老夫子都想违着自己的良心糊弄过去。
不过想到为师之道,想到眼前学生的前途,想到老师曾教导过的“合适的才是最好的”,他轻咳一声,随后解释道:
“适用!
其实,武者也分为两种,一种是修心的,一种是纯粹靠着肉身天赋的。”
“这样啊……”
陈玄元微微沉吟,心中却由无限欢喜。如此说来,他成为武者的几率岂不是会大大增强?
到时候再也不用担心家里人的安全了。
想到此处,陈玄元脱口而出,“老师,我,我……”
看着老师那苍白的头发,还有那关切的眼神,陈玄元突然说不出话来。
老师的期望他也知道。
但是他确实不适合儒家。
儒家子弟想要有出路,不是治学便是当官,而这两者却都不符合他的心意。
再说,家里的危机近在眼前,他也确实没时间再耽误了。
“老师……”
就在陈玄元打算将自己“弃文习武”的打算说出口之际,只听岑老夫子接话道:“你是想学武是吧?”
“嗯!”
陈玄元重重的点了点头。
“玄元,你知道吗?其实读书这个过程也是可以修心的。你呢,如今也算是小有成就。你确定要放弃?”
“确定!”
“好吧!”
岑老夫子见其眼神坚毅,便也不准备再劝,“那你就去吧!没事多读读书,多想想,对你有好处!
对了,武学秘籍其实也算是书的!”
闻听此言,陈玄元心中陡然一动,随后眼含热泪,双手虚握,朝夫子行礼道:“谢老师指点!
那,学生便去了!”
岑老夫子撇过头去,故作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见此,陈玄元不再迟疑,将眼角的热泪一抹,转身便朝门外走去。只是这一刻,他心里已经下定决心,以后要多来看看老师。
而就在他行到门口之时,老夫子突然叫住了他。
“玄元,要走正道!”
“放心吧老师!这个学生醒的!”
话毕,便出了院子。
而此时,院中的岑老夫子先是凝望着学生那远去的背影,随后将目光转向了东南方,喃喃道:“真是便宜你们了!”
冥冥中,他似乎看到了那个刻有“神风”的牌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