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尚书大人专属房间,神情凝重地开起了小会。
“二位,还记得陈济先生的教诲吗?”王景率先开口,“今日朝会上发生的事情,二位想必都已经听说了,也都看到了。”
“满朝文官大儒,除了胡俨胡公之外,偌大一个朝堂,再无人敢直面对抗汉王殿下。”
“这样的程朱,还值得我们推崇吗?这样的文人,真的还是文人吗?”
风骨全无,堕落奢靡,骄奢淫逸……
这就是如今的程朱文人,名教子弟!
曾棨(音同起)眼中精光闪烁,怒斥道:“他们不配称为文人,更不配称为名教子弟!”
“陈济先生说的对,真正的名教,应是公羊!”
“我三人应当扛起公羊大旗,与程朱、陆学三分天下,为名教正名!”
邹缉扫了他一眼,暗自慨叹年轻就是资本,总是那么热血澎湃。
他已经老了,但体内尚有热血犹存。
“子棨所言极是,老夫庸碌了一辈子,也想搏一个名垂青史的贤名!”
王景闻言大笑不止,当即拍板道:“既如此,那我三人,就与这程朱陆学斗上一斗!”
“子棨,汉王爷命你出任此次会试主考官,这是一个天赐良机,务必让汉王爷采用你的试题!”
“至于试题题目,就定为‘六合同风,九州共贯’!”
闻听此言,邹缉曾棨连连点头。
儒家公羊三大核心思想:大一统、大居正、大复仇!
大一统:《春秋》所以大一统者,六合同风,九州共贯也!
大居正:故君子大居正!
大复仇:远祖者,几世乎?九世矣。九世犹可以复仇乎?虽百世可也!
朝堂之上的争斗,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师。
通政使鲁穆鲁铁面在汉王爷的授意下,当即刊印了一份邸报,将杨吕一案,以及学部新设主管天下学政等事,直接散播开来。
消息一经传出,瞬间引起一片哗然,随即以一种极其恐怖的速度向四方扩散。
汉王立学部,总管天下学政,主科举贡举之事!
当然,此刻汇聚于帝都的举子学子,更加关心的事情,却还是会试主考官的变动!
原定两位主考官,翰林学士沈粲不变,另外一人却成了新任礼部侍郎曾棨!
帝都西南一间客房,参加会试的举子正拿着邸报高谈阔论,言辞极其激烈。
嘈杂声音中,大多数都是对汉王朱高煦的不满,甚至有胆大之人低声咒骂。
毕竟会试主考官变动,意味着他们先前做的猜题押题工作,很有可能全部白费。
人群中一处偏僻角落,一剑眉星目的英武少年郎,双眼炯炯有神,行为举止潇洒自如,似乎没有受到半分影响,正伏案大快朵颐。
“廷益,你怎么还吃得下,会试出现了大变动啊!”
英武少年郎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德遵兄,此次会试我不过是来见识见识罢了,本来就不抱太大期望,倒是德遵兄才学过人,此次定能一举高中,独占鳌头!”
少年郎这话不大,却清晰地响彻整个酒楼,瞬间吸引了所有举子的目光。
“嚯,好大的口气,这两个外乡人是谁?”
“嘶,年长那位,是此次吉安府乡试解元,陈循陈德遵!”
“陈循?那没事儿了,此子确有大才,另外一人呢?”
“瞅着面生,应该没有什么名气……”
“他呀,杭州才子于谦于廷益,那首脍炙人口的《石灰吟》,就是出自此子之手!”
“哦?原来是他于廷益?名气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一众举子议论着二人,只是不知为何,语气显得那么酸溜溜的。
吉安府状元陈循名气极大,说是名动京师都丝毫不为过。
至于这于谦,不过因一首《石灰吟》扬名,这才落了个才子的名头。
但是众人羡慕嫉妒之处,在于这于廷益长得真是太……帅了!M..coM
剑眉星目,一身正气,坐在人群中,如同鹤立鸡群一般……
真特么的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