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共还有两桶,不要钱,”老者一句话,不止曹昂等人,连香香都感到诧异的问道:“大父,您……”
老者摆了摆手,示意孙女不要说话,然后对曹昂道:“实不相瞒,老朽今年六十有七,恐命不久矣,世上所牵挂者,只有这孙女孙儿二人。
今日老朽愿以蜂蜜做酬谢,烦请郎君将老朽这孙儿孙女带走,如此老朽就算死,也能瞑目了。”
“大父,”那少女香香突然跑过来,扑在大父怀里,啼哭道:“孙女不走,孙女要跟大父在一起。”
虎子也懂事的抱住祖父的腿,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道:“虎子也不走。”
“傻孩子,知道你们姐弟懂事!”
老者拍着孙女孙儿欣慰的道:“不过这是好事啊。
大父本来就没有几年好活了,要是大父走了,你们姐弟在世上无依无靠怎么办?
再说蛾贼这么猖獗,万一又一次前来劫掠,香香也长大了,咱们平常人家,又有谁能保护的了?
大父看人很准的,这位郎君一看就是心善之人,将来一定能善待你们?”
“我们要是走了,大父怎么办?”虎子懵懵懂懂的问道。M..coM
老者听了不由一愣,其实以他这个岁数,要是能妥善安置了孙儿孙女,也就该闭眼了,根本没想活多久。
虽说将孙儿孙女送给大户人家,或许只能为奴为婢,但至少有大家族保护,能活下去。
要不然他一个孤老头子,根本就无力保护孙女,万一蛾贼再次劫掠过来,孙女若被捉住,必然要落个被糟蹋被杀的下场。
这时候赵云太史慈等笑眯眯的看着曹昂。
这老者又赠蜂蜜又赠孙女,怎么看都是件好事。
而富家公子没娶正妻之前,跟贴身婢女有染,几乎每个大家族内宅都会发生。
可是曹昂却开口道:“老先生言重了,虎子说的对,他们要是都走了,您怎么办?
其实您不用担心蛾贼,听说朝廷已经派来兵马,平定颍川冦匪。
待此地太平了,您孙女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可找个良善之家嫁了,然后抚养虎子成人,为老先生养老。
到时老先生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岂不美哉?”
“公子说的是好,可是……这蛾贼能平定么?”老者不相信曹昂说的话。….“您就等着看,不出月余,自然能平定,”曹昂信誓旦旦的道:“要是一个月之后还是匪患猖獗,您再把人送到阳翟郭府去,我保证会有人收留她们姐弟。”
“如此那就多谢郎君了,”老者曹昂极为感激,让香香前去拎了一桶蜂蜜过来。
曹昂想要付钱,但是那老者坚持要白送,分文不肯取。
最后曹昂把一块金饼偷偷压在蒲团底下,这才带人离去。
路上离开很远之后,太史慈砸吧砸吧嘴笑道:“公子,我瞧着吧,那小姑娘虽然没有吕小娘长得好看,但也算有几分姿色,既然人家都白送,你为何不收呢?”
曹昂瞪了太史慈一眼道:“你没看见那老者对孙女孙儿有多么不舍?
他之所以要把人送给我,不过是害怕蛾贼袭来,香香没有人保护罢了。
如若我要是收下,这跟趁人之危,巧取豪夺有什么区别?”
“这也不一样吧,”太史慈挠了挠头道:“这是那老者主动让公子带走的,怎能算趁人之危呢?”
曹昂没有搭理他。
几人很快回到军兵煮水之处,等冷凉之后各自饮饱,又把随身水囊盛满,剩下的让马匹来饮用。
做完这些之后,一行人继续行进。
他们约定集合的地点正是郭嘉的家乡,阳翟县。
如今郭嘉带了大军回来平定蛾贼,也算是衣锦还乡了。
队伍前行不过十里,突然有斥候来报,“公子,前面有一队蛾贼,似乎是劫掠归来。”
“有多少人?”曹昂问道。
“也就两百人左右。”
“既然如此,顺手把这帮祸害百姓的畜生灭了。”
“诺!”众将摩拳擦掌。
虽然曹军也仅仅只有两百人,但有赵云典韦太史慈三将在此。
到时不用军兵出手,只他们三个人,大概便能把两百蛾贼给收拾了。
曹昂带人在路边一座矮坡上埋伏起来,可以随时向下俯瞰道路。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见前方行来一队人马。
约有十来匹马,每个马鞍后面都绑着一个年轻少女。
而那些军兵们,有的肩上背着粮食,有的手中拿着鸡鸭,总之没有一个空手的。
显然他们刚刚洗劫了一个村落。
这也是这个时代的常态,大才女蔡琰有诗云:“马边悬人头,马后载妇女,斩截无孑遗,尸骸相撑拒。”
眼前这帮蛾贼虽然没有带人头,但收获却是不小,不止抢了不少女人,还抢了那么多粮食。
可想而知,定然杀了不少平民百姓。
待到蛾贼队伍渐行渐近,曹昂突然冷声命令道:“动手!”
他说着,一马当先率军冲杀了出去。
赵云太史慈典韦三将也紧随其后,从山坡上冲杀下来。
由于曹军也没有穿铠甲,那一众蛾贼还以为是另一伙匪徒前来黑吃黑。
有头目当即命令道:“有人想虎口夺食,把东西先放下。
不用惊慌,只要咱们够狠,定能把这帮有眼无珠的家伙杀退。”
“放心吧,想从咱们口里掏东西,定教他有来无回。”
“娘的,这不知是何帅还是黄帅的人马,等回去之后,定要让咱们刘帅前去讨个说法。”
这帮黄巾军,正是大方渠帅刘辟的人马。
他们四支黄巾军同在颍川汝南一带活动,常常会出现共同抢到一处的事情,所以各自纠纷不断。
只不过大家同属黄巾一脉,低头不见抬头见,总会讲些基本道义,不会自相残杀过甚。
待军马到近前,额贼首领想义正严词的斥责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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