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接下来蜀中的大族,甚至是天下的名门望族对待傅津川都会非常抵触。
因为他们也不敢肯定自家中有那个下人或者仆役是个红莲道的暗桩,毕竟那个红莲反贼可是出了名的无孔不入。
或许有人愿意看见杜家倒霉,但绝不愿意看见他们这么倒霉。
因为他们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所以傅津川是有些犹豫,该如此处置杜家。
“三郎不妨放杜家一马,如今就是要他们全家流放,都是恩德...”
刘仙客自然是明白当下的傅津川为什么犹豫,但他是不愿意看见傅津川一怒之下,大开杀戒的。
傅津川听了之后没有立马应下,而是道:“刘先生之意我明白,还是等等再说,看看这杜家跟红莲道到底有什么牵扯...”
用过了饭,傅津川带着六郎一起来到了节府内的刑房。
刑架上刺客孙二五花大绑,浑身血迹斑驳,一看就是没少遭罪。
几个时辰之前他还在大堂上大骂傅津川,现在确实连睁开眼的气力都没有了。
负责刑讯的是都身穿公差服,是从成都府调过来的捕快,外围则是几个负责监刑和看管的牙兵,各个穿着甲胄不敢懈怠。
见到傅津川来全都俯身下拜,他们也没想到节帅居然亲自来到刑室。
原本坐在凳子上的陈海也从一下子弹起来,给节帅行礼。
“审问的如何了,可交代了什么?”
陈海道:“回侯爷,嘴巴太严了,下官无能用了七八种刑。没撬开。”
这陈海穿着一身绿色的官袍,四十出头的模样,中等身材。他本是成都县尉,精通刑名追缉之事,因此被调来做事。
傅津川点了点头,他倒是没有责怪的意思,红莲之人多半都是被蛊惑了心智之人,极难问询。
就是皇城司和绣衣卫,一旦抓到活口也是要费好多功夫才有可能撬开嘴,很多更是被拷打而死都不愿意说半个字。
毕竟兕子就是管着皇城司的,类似的事他可是见过不少。
“让人把杜氏兄弟带过来吧。”
“诺。”
片刻之后,赵元棋就带着杜氏兄弟来到了刑房之内,一看这架势杜家兄弟直接战战兢兢。
“见过侯爷。”
杜惇倒是还能勉强保持着平稳,跟傅津川见礼。一旁的杜恒已经颤颤巍巍的说不出话来了。
他平日里是管着家中的米粮铺子,要说铺子里的伙计那能都认识?但这个他还真认识,因为这个孙二就是李义招来的人,已经在铺子做了好几年工,他每月都要去铺子转转,看看账本和生意情况,因此待上几年的伙计他都认得了。
想不到这人居然是行刺侯爷的红莲逆匪...而他作为东家主事的人,自然逃不了干系。
只听扑通一声,杜恒直接跪倒在地,伏地而泣,有些颤抖又断断续续的说道。
“拜拜拜...见侯爷,求侯爷明鉴,这人是我家米铺的伙计不错,但但我杜家都是良善人家断然不不不敢参与谋逆的事,更不敢跟什么红莲道有来往啊...侯爷侯爷明鉴哪...”
而被折磨了数个时辰,眼皮都睁不开的孙二,在听到这哭哭啼啼的声音之后,很快就确定了这是米铺东家的声音,随后眼皮都不睁的笑着道:“哈哈哈,东家,平日里你待我们也不错,今日里我也不害你,姓傅的,你听好了,杀你是爷爷自己要杀的,我们东家什么都不知道,老子我是红莲道的义士,跟东家没关系...撕...我们东家什么都不知道...”
而杜恒听了这话之后更是脸色难看,辩无可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