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柏哪里可有什么情况?”
收回思绪的傅津川又问题了蜀中的战况。
“咸阳郡王十月间在婆娑山跟红莲大战一战,斩首两千级,红莲军退兵之后,来援的禁军将领李勉之贪功追敌,中了埋伏,损兵四千余,敌军乘势攻下了乐至,不过大小婆娑山还在,此后官军跟红莲逆匪都是在婆娑山一线对峙...”
“不过龚景瀚龚判官已经在普州梓州等地督造了数百寨堡,令各处自守,即便是婆娑山一线失守,贼军想要进军成都也是千难万难...而且相比此时红莲军若收到我军已经大胜的消息,此时应该要往楚地退了吧...”
乐至城中,原乐至县衙大堂里,因为天寒摆放着不少火盆,军师庞知古裹着大袄缩在椅子上,紧靠着火盆的他还是觉得冷。
也不知道是天冷,还是这个消息带来的寒意。
青唐人十几万大军居然败了。几乎是全军覆没!
这个消息对他们的盟友红莲军来说,太致命了。
“拓跋赤德真是个废物,十几万大军,松州松州打不下,被打的全军覆没,现在好了傅津川收拾了拓跋赤德,现在肯定在往成都回的路上,我们连个赵福柏守的简州都打不进,还指望着傅津川回师去成都?去干嘛?送死啊!”
方蛟气急败坏的拍着桌子,也不知道是在跟谁置气。
薛巨鳞这边看着军报也不住的叹息,“拓跋赤德败的不冤,傅津川这小子深谙用兵之道,他知道青唐粮草必然紧张,就跟青唐人耗...就跟赵福柏跟我们耗一样,拿住了咱们的七寸啊...”
庞知古道:“朝廷要人有人,要粮有粮,还占着地利...换句话说,他们只要不犯错,就立于不败之地,而我们想要取胜,从来希望就不在我们身上...”
方虬听后也点了点头,他明白,红莲军想要成事,就只能寄希望于朝廷方面的各种过失。
这也是为什么在初期,他们可以迅速聚拢起数十万的人的浩大声势。就是因为朝廷在不断地犯错。
有吏治之失,有用兵之失。
但随着朝廷开始整肃吏治,任用贤能,红莲所掀起的浩大声势,不过是昙花一现。根本就无法撼动大晋这个百年王朝的根基。
这个事实其实很难接受,但眼下他也必须接受。
“庞先生,那接下来,我们又该如何?”
庞知古摇摇头道:“龚景瀚在蜀中推行的坚壁清野,各地都在办团练,修筑堡寨,蜀中恐怕已经不是久居之所了...要么等傅津川回师,跟他拼死一战,或有万一之机,或者跳出蜀中,去关中,回楚地...”
众人一听,全都默不作声。
他们从淮南起兵,流窜入山南道,在入关中,又入蜀地,转战几千里,现在又要折返回山南道?
“回到山南道之后呢?”
“伺机而动,或黔中,或两淮江南,我们不能停,一停下,生机就没了,只要不断的动,让晋军也跟着一起动,我们就有机会...”
方蛟却直接叫嚷道:“要我说,就在这,等着傅津川过来跟他真刀真枪在干一仗,咱们各军现在也十几万人...未必不能胜...”
此时的他也完全忘了他自己刚才还在说“去成都干嘛”“送死”这样的话。
而方虬却直接一句话让方蛟直接没了言语。
“十几万人?拓跋赤德大概是跟你想的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