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填平数段壕沟之后,青唐军在大战开始后的第四日,终于架起梯子,开始攻打晋军大营。
说是梯子,其实更像是一架窄桥。
搭在晋军营垒的围墙上,全副武装的青唐人,手持长枪和剑盾,身穿坚甲,如同攻城一般攻营。
虽然攀爬的高度远不如城墙,但严阵以待的晋军,无疑让攻营并不比攻城来的容易。
晋军的强弓硬弩箭矢不绝,让青唐军付出了极大的伤亡。
即便能躲过弓箭的攒射,冲到栅栏前也会被晋军的长枪刺杀。
面对这样的情况下,青唐的族长和头人们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不时有传令兵从小山上跑下来,带来主帅和大君的指示。
而代表进攻的号角声,也响彻不停。催促进军的旗帜,一直在挥舞。
“父亲,他是在逼着咱们送死啊...”野利胡麻在父亲野利荣哥的耳边悄声说道。
野利荣哥听完之后看了他一眼,事到如今他怎么可能还不明白大君的盘算?
无非是要消耗众人的实力,最后即便战败了,回到青唐众人也只能回到自家地盘舔伤口,还哪有能力和精力去反对他这个作出错误决断的大君?
“去告诉前面的,穿着轻便点,那个墙不高,摔下来也没多大的事,受伤的就直接回来,冲锋的间隔也给我拉长...”
野利荣哥悄悄的嘱咐着儿子。在洞悉大君的想法之后,不保存实力那是不可能的。
明着不能违反军令,那就暗着来。
有这种觉悟的,自然不止野利家,仁多、禹藏两族的攻势也明显放缓。
在战场上,这些都是瞒不了人的。
等到下午的时候,青唐人虽然仍旧在攻营,但比起上午的前赴后继,连绵不绝的攻势,已经减弱很多。
来自中军的旗令仍旧是一道接着一道。
拓跋赤德看着眼前各军的攻势几乎衰竭,也面若冰霜。
前线的大军分作三处,野利荣哥带领本部一万五千人,加上六指部悉末部合计两万五千人,攻打晋军左侧营垒。
拓跋阿吴带领两万王族部曲,以及禹藏家万人,合计三万,攻打中军营垒。
右侧是仁多零丁率本部兵马一万七千人,加上诸多小部族,合计两万六千人。
青谊节鬼章率领中部万户一万精锐,以及拓跋戈、拓跋犍所领的五千扎兰铁甲,恩兰部三千骑军,公一万八千人为侧翼。
余下部众则要担任留守大营,以及防备松州守军的任务。
眼下野利荣哥和仁多零丁都开始保存实力,出工不出力。
而拓跋阿吴见状也自然是心照不宣,默默的减缓攻势。
这种情况拓跋赤德是早有预料,但他没想到的是,这还只是第一天。
在正式攻营的第一天,就开始保存实力,各怀心思。
偏偏他这怒火还没出发泄去。因为这是所有人,包括王族军在内,都表现除了对作战的抵触。
这股风向,并不好弹压。
拓跋赤德的感觉还算敏锐,清楚目前人心出了问题。
而另一边,正在望楼上观战的傅津川下达了军令。
“发砲。”
他同样看得出对方攻势有所衰减。而为了让敌军士气更为低落,最好的方法就是给他们沉重的打击。
这道军令只有两个字,但前军看到旗号之后,数百架“霹雳砲”,也就是投石机开始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