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死在了路上,毕竟晋军可不管这些蛮族是不是青唐人,早先是不是臣服与晋国,箭雨之下,谁分得清。
不过附近的蛮族能跑的早就跑了,所以几乎是一上午的时间,这数千被抓了壮丁的倒霉蛮族就被被晋军射杀了一半。
所以在下午,“高贵”的青唐人也不得不亲自下场,进行负土填壕这样“低贱”的活计。
军械充足的晋军继续以箭矢覆盖,甚至看到青唐人也参与了填壕,直接动用了床弩。
粗大的弩箭,就像能穿糖葫芦一样,往往能洞穿数人。什么甲胄在它面前都跟白纸一样。
“青唐人从上午开始,就集中的在填周世泽、雷乘、阿术烈这三位将军的所在的营垒,预计再有两天的时间,青唐人就可以架起梯子准备上墙了。”
望楼之上,雷勃拱手禀报军情。
傅津川继续眺望着,这一上午他都在观战,前面什么情况他自然是心中有数。
“节帅,要不要我率骑军出营,伺机突袭青唐军?”
一旁的史万年提议道。
捧日军全员骑军,所以这一上午的时间,他就只能在这干看着,并且只要是防御战,基本上跟他们骑军没什么关系。
而且守城也最忌闷守,骑兵在外游曳,可以牵制青唐人,并且随时找机会对青唐人的侧翼的后方发动突袭。
傅津川听后之后看了他一眼,却直接否决了这个建议:“急什么?仗有你打的,等着。”
“令各部继续守好自家的营寨,不得擅自出击,。”
“诺。”
下令之后,心中也有些计较的傅津川带着幕僚张杲以及俘虏拓跋昊一起下了望楼,雷勃和史万年苏锻则留下来了。
“史将军,苏将军,你们与青唐人打交道的时间多,却不知道这青唐人都这么悍不畏死吗?”
望着那些负土填壕的青唐人,雷勃有些惊讶的问道。
围墙上的弓弩手对于青唐人造成的伤亡很大,但青唐人还是前赴后继的在填壕,虽然无数的青唐人倒在地上,哀嚎如雷,却没有丝毫畏惧的情况出现。
他毕竟是淮南人,这还是第一次与青唐人作战,对于青唐人的作战习惯了解也都是通过纸上的情报,真正大规模的交锋这还是第一次。
苏锻笑道:“雷将军多虑了。不过因为这是第一日而已。青唐人虽然尚战敢死,并且以累世战殁为甲门,但并非是所有青唐人都不怕死。不过是此时士气正盛罢了,等到过几日,你在看就知道了。而且青唐的是部族制,这些壮丁都于都是各个头人的私产,等到死伤人数超过了那些头人们所愿意承受的人数之后,那些头人都不愿意出兵了...”
雷勃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傅津川的深意。修建如此坚固的营垒,不光是为了消耗青唐人的粮草,还是在消耗他们的军心和士气。
而此刻墙上的晋军士卒,面对汹涌而来的青唐人,不断的引弓开弩,箭矢如雨落在大营前的地上。
而这些之前还属于叛军的归正军士卒,也都是经历过不少次大战的。在经历过整训之后,也算是难得精锐,此刻有高墙深沟为凭借,守御营垒自然是不在话下。
虽然有青唐的弓手顶着晋军的箭雨,冲进数十步跟晋军对射,也同样对晋军造成了一些伤亡。但青唐人的弓力道很弱,有的甚至直接被甲胄弹开,就算中了箭也几乎很少能有致命伤。
可晋军的强弓硬弩就不一样了,在数十步的距离之内,完全可以穿透青唐人的锁子甲。
除了兵力,晋军占据了所有的优势。而这种攻坚作战,青唐人的兵力优势又被抵消与无形。
大战一直持续到傍晚,残阳如血之时,青唐人才收兵。
在松州鏖战的第一日,他们只留下数千具尸体在旷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