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庞先生觉得这松州之战后续如何?”
回到两人所住的帐篷里,方蛟确定周边没人能听到,才出言问道。
刚才在席间喝了些酒看似有些醉的庞知古躺在毛毡上道:“拓跋赤德虽有雄主之资,却无明断之才,刚才席上论赞破明显是不知道青谊节鬼章的行军路线,而且看拓跋赤德的反应,援军走的一定是当州。这种事情他连论赞破都瞒着,可想而知论赞破这个主帅,不过是随军参赞军务,干的跟我是一样的活...”
方蛟听后笑道:“哈哈哈,这么说来这青唐大君还挺小家子气的?”
庞知古微闭着眼睛道:“论赞破有威望,用兵如神,在青唐都称呼其为‘军神’,拓跋赤德不放心也是常理,不过既然任命其为主帅,又不肯交托权柄,这种大事都瞒着,太小家子气了,不似人主所谓。论气度,还不如昨日那个二王子拓跋戈...”
方蛟道:“既然青唐大军这里胜少败多,那我们在蜀中还要正常发动攻势吗?”
庞知古道:“当然,这是唯一的机会。傅津川出益州几乎把军中大部分精锐都带来松州了,这机会千载难逢,只要我们能在蜀中腹地打出些声势来,说不定青唐人还有些机会。”
方蛟道:“那不成了给他们做嫁衣了?”
“他们?成不了事,青唐援军这一耽搁,可能就得十几日,再看晋军大营,深沟高墙,拒马鹿角,就这架势傅津川是决议要跟青唐人耗下去了,反正晋军的粮草供应不愁,都在本土,沿着大江,水路运粮省了很多消耗和民力...他是打定主意要把青唐人的粮草耗光了,然后再行反击,这一仗却是有些意思,却不知道这傅三郎如此年轻,用兵本该是个疾风烈火的路子,现在看起来却是不动如山,果然是不可因其年少而小觑之。”
方蛟一拍桌子道:“这么说,青唐人即便是赢,也是惨胜?无力在继续东进?”
“青唐人很难赢这一场,别看他们人多,光是要打下晋军的营垒,就得让他们扔下大把的人命往哪深濠里填...若他们能惨胜,已经就是对我们最为有利的局面。或者双方磨到最后,两败俱伤。”
庞知古说完之后,睁开眼坐下,喝了一碗放在旁边矮桌子上的酥茶。
方蛟听完之后想了想道:“那晋军看现在的架势,是完全没把咱们放在眼里,一副要跟青唐长期的对峙的打算。”
“成都有五千守军,周边的梓州、陵州等地又有数万军马,我们想要拿进成都,也难。勉力为之吧。”
庞知古和方蛟这一趟来,就是看看青唐和晋军这边的对峙的情况如何,并且催促青唐进军。
现在围绕剑南道,无论是大晋还是青唐,亦或是红莲,看起来声势都不小,但无论哪一方都非常谨慎。
青唐人精锐尽出,几乎就是在赌大白高国的运势。
红莲军蛰伏在川楚边境,流窜作战,就是再等官军被青唐人牵制这个时机。
而大晋这边,虽然看似内外交困,处在非常被动的位置。但实际上形势已经慢慢在扭转了。
蜀中红莲虽然看似遍地开花,但实际上活动区局主要就在川蜀东部,与楚地交接之处。
虽然各部加起来也足有十余万人,但想要向西进军,夺取蜀中核心地区的益州、蜀州等富饶之地,要面对官军的重兵把守,也是力有不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