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崇勋道:“你要是不嫌累,我们肯定奉陪。”
“好,这可是你说的...”
傅津川当然没时间跟他说三天三夜,在东宫吃过午饭就人就告辞离去了。
郭崇勋还抱怨这小子重色轻友,李衍一句“你敢在公主殿下面前说这话吗?”
立马吓得郭崇勋直冒冷汗,连忙许出去好几段馆子请几人帮忙保密...
城阳公主府,书房里穿着一身交领襦裙的赵元殊坐在桌子前,上面摆着绣衣卫送来的摘抄的供词。
“果然跟我猜的一样,这是两条线啊。”
“这四个人也正是会找地方啊,正好撞在郎君手里,却不知道这是算计好的还是阴差阳错。”
旁边的红衣婢女红芍一向精明,日常帮赵元殊整理文书,偶尔也会跟她商量事情。
这边青桃走了进来,“殿下,高公公刚才遣人送来消息,高御史已经醒了,不过他并不知道几个绣衣卫为什么要杀他。”
赵元殊手扶着额头,然后道:“所以杀他不是为了封口,而是有些人要让他死,好让我们把注意力放在扬州?兜了这么大一圈子,用得着吗?这些人还真是怕朝廷和扬州不翻脸...”
青桃继续说道。“殿下,还有一件事,定国公府送了一个管事到绣衣卫,说是背着主家贩卖私盐,并且把收益十万贯一并送了过去。”
“呵呵呵,老国公到底是有魄力,以冯光煦气量,收益能有个三五万贯就不错了,老国公直接拿出来十万贯,真是大手笔啊。”
赵元殊的赞叹中,还带着一丝讥讽。毕竟一个国公府的嫡长孙,未来不出意外是能世袭罔替做个国公的,居然干起贩卖私盐这种勾当...
若不是朝廷眼下还需要倚重老国公冯神绩,以赵元殊的脾气不给查个水落石出都不算完。
冯神绩的意思也很明白,除了上缴卖私盐所得,剩下的就是买个朝廷不继续追究。
“算了,不跟他计较这些破事。”
坐了许久的赵元殊突然站起身来,来到门口,巧的是外面正飞起了雪花。
她走出屋子,来到院中,伸出纤纤玉手去接雪花,嘴角浮现一丝动人的微笑。
此时地上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雪,天上的落得下的雪花也越来越大。
“下雪了啊。”
身后的青桃看着赵元殊只穿了一间交领襦裙,急忙跑回了房间取了件白狐裘披风过来要给她披上。
“不用,拿我的剑来。”
雪天,当舞剑。
红芍这时候好像知道公主会要剑一样,直接捧着一柄造型古朴的名剑过来。
“殿下。”
赵元殊接过名剑“小寒”,双眼闭合之间,一声清亮的拔剑声清脆悦耳。
将剑鞘往后一抛,红芍伸手接住。
只见那长剑在地上画个圈,剑气直接把雪花卷起,赵元殊此刻展现的并不是杀人剑,而是一支剑舞。剑的杀机完美的融合进了美人绝世舞姿中。
雪花纷飞,长剑宛若游龙,美人翩若惊鸿。
那是极美的场景,红芍和青桃两个侍女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公主舞剑。
即便她们因为天资不凡自幼就被选为了公主的侍女,自幼就在公主身边,也陪着公主一起练剑习武,但眼前的景象依旧让他们的觉得惊艳无比。
公主的剑术老师是女子剑道宗师公孙芳,曾以剑舞名动上京城,还有一位大诗人为公孙芳写过“观公孙娘子剑舞”。
但她们从未见过公主练过这支剑舞,公主殿下练得都是杀人剑术。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
听到朗诵诗声,他们终于知道为何今日公主练得不是杀人剑了,而是剑器舞了。
青瓦白墙之上,坐着一个年轻郎君,正在高声的颂诵当年名动京城的“观公孙娘子剑舞”。
在今日,极为应景。
她学剑为了杀人。
但她并非不善剑舞,而是她的剑,只想舞给一个人看。
那年大雪,美人如玉,剑气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