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汝愚回去之后,越想越气。
韩节夫只是个枢密院都承旨,谢玉轩则是临安府的小小通判,他可是大宋的右丞相啊,可是被他们逼得低了头,这口气,让他如何能忍?
快到家时,赵汝愚吩咐轿夫,去留正府上。
留正是前任丞相,寿皇赵昚驾崩时,他正在城外辞官挂罪。
赵扩上台后,赵汝愚又把他请了回来。
留正再次担任宰相后,也很聪明的摆正了自已的定位,朝廷之中的大小事务,都以赵汝愚马首是瞻。
他这个丞相,也只是赵汝愚的助手,或者说马前卒而已。
这让赵汝愚对他很满意,留正经验丰富,有事能跟他商量,又不会跟他抢风头,这样的丞相,必须留着。
“赵相公深夜造访,有何要事?”
留正见到赵汝愚登门,连忙亲自迎了出来。
按说,他是左丞相,其实比赵汝愚这个右丞相的地位还高一点。
但是,留正在赵汝愚面前,完全就是一副下属的姿态。
换成其他人,根本就做不到。
要知道,留正当宰相时,赵汝愚只是吏部尚书,见到留正是要行礼的。
赵汝愚冷着脸说:“韩节夫找我了,想让我带头,把给朱老先生求情的奏折都压下去。”
留正义愤填膺地说:“韩节夫只是枢密院的都承旨,他算个屁!”
不管什么事情,他都坚定地站在赵汝愚这边。
只有这样,他的宰相之位才能稳固,以后才能真正的当上宰相。
赵汝愚叹息着说:“可有人说,我们这么多奏折,都只为朱老先生求情,我们是朋党。”
大帽子真的能压死人,特别是这么大一顶帽子,当时他的心都是颤的。
留正厉声说道:“放屁!朱老先生德高望重,他遭遇不公,我们只是仗义执言,跟结党有什么关系?”
赵汝愚犹豫道:“可是……”
留正义正词严地说道:“没什么可是的,我看,韩节夫就是个小人,他在官家面前搬弄是非、挑拨离间,这样的人,必须除掉,否则大宋必乱。朱老先生说得对,韩节夫就是个祸害。”
赵汝愚问:“如果韩节夫向官家说起我们是朋党怎么办?”
留正说道:“官家是英明圣主,岂会听信韩节夫的馋言?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官家自会站在我们这边。”
留正的话,给了赵汝愚底气。
第二天,他并没有上朝,依然去自已的厅堂上班,既没有上奏折,也没有跟其他人通气。
留正说得有道理,那些人是自发为朱熹仗义执言,根本就不是朋党,官家英明神武,定会明察秋毫。
韩节夫原本以为,赵汝愚会低头,哪想到,今天收到的替朱熹求情的奏折,比昨日还多。
他也没跟谢玉轩商量,就把这些奏折,都搬到赵扩面前。
韩节夫很是愤慨地说:“陛下,朝中这么多人都在替朱熹开脱,他们这是要干什么?逼宫吗?”
赵扩看着一尺多厚的奏折,也是吓了一跳:“这么多?”
韩节夫说道:“这还只是一部分,还有大半没搬过来呢。”
赵扩随手拿起一本奏折,不解地说:“不就是让朱熹回家养老吗?有必要这么激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