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智澜如果有异心,对他来说很不妙。
毕竟,北内的内侍都知,不是说换就能换的。
但是,许智澜很识时务,也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如果他再敢乱钻营,下场会很惨,毕竟柴广轩的前车之鉴就在那里摆着。
许智澜走后,谢玉轩赶紧把他提供的信息写成奏折,第一时间送到了南内。
只是,他的奏折,有如石沉大海。
官家连宰相的上书都不会看,又怎么会看他的呢?
自从他不带官家出宫,地位也就不如从前啦。
谢玉轩也不在意,既然官家要作,就让他作吧。
晚上,谢玉轩再次去了韩府。
而韩节夫也告诉他件事,起居舍人彭龟年说官家:我是专门记录皇帝言行的,官家每次不过宫向上皇问安就要记录一次,记录这么多次,恐怕会被后世讥讽议论啊!
官家满不在乎地说:寿皇下旨不让朕过宫,你就照记吧!
彭龟年说:就算寿皇有旨意,难道官家就可以不去?
光宗敷衍:会去的,会去的。
韩节夫叹息着说:“你说怎么会有这么言而无信的官家呢?简直就是而无赖嘛。”
谢玉轩叹了口气,说道:“作第二手准备吧,官家是靠不住了。”
赵汝愚突然说道:“我听说,官家明天要去玉津园游玩。”
韩节夫惊讶地说:“什么?这个时候,他还要去玉津园游玩?”
谢玉轩只是暗暗苦笑,都不想说话了,见过作死的,没见这这么作死的。
他现在觉得,之前苦口婆心劝赵惇,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然而,谢玉轩近不了官家的身,他要带皇后嫔妃游玩,谁能挡得住?
第二天,官家还真的要去玉津园游玩,在去之前,彭龟年就劝他:官家不邀请三宫(皇太后、太上皇、太上皇后)独自出游,是不合礼数的。
可惜,官家还是无动于衷,自管带着李皇后、梁婕妤等人去游玩。
此事,当然不可能瞒得过寿皇。
想起自己当年每次出游总是恭请嗣父高宗夫妻,心中不由辛酸,遂于次日,强行爬起床,携太上皇后谢氏去东园游玩,这显然是和官家赌气。
游玩后的孝宗由于心情郁卒不乐,病情开始急转直下,以至于药石无效。
这次真的是病危了,这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他病危的消息传开来,官民们都是愤慨不已。
而官家依旧认为寿皇装病诓骗他,就是不去北内请安探病。
这让谢玉轩都无语了,就算寿皇是装病,去一趟又如何?天下都是你的,难道还会畏惧一个太上皇?
官家的胆子很大,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他这么干,真的不怕天下人唾骂吗?
同时,他的胆子又很小,怕自己的帝位不保,连亲生父亲都不敢去见。
第二天,包括太学生和君臣的上书,有如雪片飞入南内。
也许是这些人感动了官家,他竟然答应隔日去重华宫请安。
所有人都大喜过望,第二天一早,宰相率领百官入宫等候,然而,大家一直等到太阳西斜,才传出皇帝因病不出的旨意,显然,官家又一次把大家涮了。
愤怒的侍从官、馆职官们纷纷上疏,自求罢免居家待罪,其他职事官请求待罪的多达百余人,面对满朝请求辞官的现象,官家只是下诏不许。